第5章

被挖心頭血,全員火葬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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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鮮血淋漓的手指,在地上畫著。


 


順著他的動作,我看到地上是一片血構成的招魂陣。


 


陣的最中央,那朵彼岸花散發著不吉的光暈。


 


他啞著嗓子問:


 


「為什麼還沒有動靜?」


 


我真的難以想象,他至此還不肯放過我。


 


哪怕我S了,他居然都不甘心嗎?


 


原來他求得彼岸花,是為了招我的魂!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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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仙長老跪坐在夫君身側,擔憂恐懼地看著他。


 


「溪月的神魂若還在這裡徘徊,肯定會留在地宮裡,但要是神魂俱碎……」


 


我丈夫聲音冷厲地呵斥:


 


「她的神魂自然還在!」


 


他捏緊了右手,傷口崩裂,更多的鮮血湧入法陣中。


 


他的身側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。


 


一個身影撲通一下跪在他身側。


 


「師兄,你剛剝去仙骨,身體虛弱,不能出這麼多的血,讓我來吧。」


 


是小師弟。


 


以往精神矯健、風姿過人的少年,如今嘴唇慘白,面帶病色。


 


「我也想為師姐多做些什麼。」


 


夫君卻抬起手,毫不留情地將他推出一個踉跄,語氣氣得顫抖:


 


「你還敢來?你又要給溪月的藥加冰柔草嗎?」


 


我注意到,小師弟愧疚地低下頭,眼中卻帶著一絲茫然痛苦。


 


但他依舊沒有說什麼。


 


情之一字,害人不淺。


 


若小師弟知道小師妹並非和他一樣的滅門案遺孤,又會作何想?


 


我仇恨地順著紅色的霧氣,飄向法陣。


 


三人都看見了我凝聚而成的樣子,悲喜交集。


 


夫君跪坐起身,顫抖地伸手想碰我:


 


「溪月,你終於來了。」


 


20.


 


我痛苦地看著他,憤怒質問。


 


「林清池,你是嫌我S得還不夠徹底嗎?竟然還要將我叫回來折磨!」


 


小師弟焦急地看著我,想要伸手拉我,卻是虛影。


 


「不是的,師姐,其實是——」


 


林清池卻打斷了他的話,懇求地看著我:「溪月,你到這個紫金缽裡來。」


 


我冷眼看向他手中的紫金缽,心中頓時一沉。


 


「溪月,生S不會阻隔你我。快過來,我們有永遠在一起。」


 


這是師娘留給林清池的寶物。


 


能溫養S人的魂魄,而若是活人魂魄被拘束進去……


 


就會永遠不能回到身體裡去!


 


而那身體則會變成活S人一樣,行屍走肉地活著。


 


如此,還能給小師妹取血,不是嗎?


 


我冷漠地看著他,說:「放我走,我們的緣分已經盡了。」


 


林清池卻逃避地不肯回答我:「進來,師兄就求你這麼一件事可以嗎?」


 


他懇求而迫切地看著我,目光裡透著幾分瘋狂。


 


「一直陪著我,不要離開我,好嗎?」


 


我被他的樣子震懾住,忍不住開口詢問,道:「你,想起了那三百年的事,是嗎?」


 


林清池啞然,隨即低落道:「沒有,但你留下來,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三百年。」


 


「留下?」我語氣幾乎是諷刺的:「為什麼要我留下,你現在是又想通了,又愛我了嗎?」


 


林清池頓住,隨即溫柔而鄭重地看著我:「溪月,我雖然沒想起那三百年,但我的心告訴我,我是愛著你的。」


 


他懇求地看著我,我卻發出一聲冷笑。


 


「那又如何,憑什麼你愛我的時候,我就必須留在你身邊?你不愛了,我就要被丟棄!」


 


我在林清池痛苦的目光裡,歇斯底裡:「清池神尊,你愛的人太多,你愛小師妹,愛青山宗,愛天下蒼生。而你給我的愛,隻是小小微不足道的一點。就是這麼一點點的愛——」


 


我指著哪怕化為魂魄,但還是清晰可見的傷口。


 


「也要我萬劍穿心才能換來!我要不起。」


 


我轉身就要離開。


 


林清池似乎是絕望了,忽然沉默地看著我,捏起法訣。


 


「師妹,你會明白的。」


 


紫金缽上一股白光亮起,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,我幾乎顫抖著即將被吸了進去。


 


我聲嘶力竭:「你會後悔的!」


 


而小師弟則焦急地攬住他:「師兄,這紫金缽乃是禁物,這一次要用你五十年的壽元,你快松手。」


 


林清池臉色痛苦:「無論付出什麼代價,我要溪月永遠留在我身邊!」


 


「她早晚會明白我的苦衷……」


 


我腦內最後的一絲念頭是——上輩子我究竟是造了什麼孽,才會和林清池這樣糾纏不休。


 


再醒來的時候,我並未被林清池囚禁在紫金缽中。


 


我正躺在魔族少年的床榻上。


 


身下是熟悉的松軟床榻,眼前是雕花的穹頂。


 


他擔憂地將我緊緊摟在懷中。


 


「林清池居然對你用拘魂術。」


 


21.


 


我一愣,想了想,立刻明白過來。


 


那個紫金缽是師母所留。


 


林清池用它拘我的魂魄,我卻被少年召回救下。


 


或許因為彼岸花是少年的伴生花,他的聚魂力量更強大。


 


我張開嘴,感受到渾身的疼,淚水先一步落下:「你不要問了,好不好?」


 


我與林清池的是是非非,真不願去回想。


 


我的眼淚一落下,就越來越多。


 


我擦拭著卻根本停不住。


 


在林清池面前,我可以冷若冰霜。


 


但在真心關懷我的人面前,我卻軟弱了。


 


少年慌得不行,手忙腳亂地給我擦淚:


 


「你別哭了,傳出去還以為我欺負了你。是我不好,早知道他要走彼岸花是為了給你拘束神魂,我絕不會給他。」


 


他猶豫片刻,坦然地看著我:


 


「彼岸花隻有一顆,給你拘魂,便救不了你的小師妹。他心裡愛的,終究是你多一些。如果你想回到他身邊——」


 


我忍不住露出微笑。


 


有的人的愛,即便愛人仇恨,依舊要強行將人魂魄拘束在暗無天日的紫金缽裡。


 


有的人坦蕩到寧可讓她離開,也要讓她知道一切的真相。


 


我沒有說話,隻是湊上去吻住了他。


 


少年一愣,隨即嘴角忍不住地勾起。他溫柔地回吻。


 


日月沉寂,不知年華。


 


隔日我一醒來,就聽到一陣嘰嘰喳喳的丫鬟議論聲。


 


「大人親自抱來的,那動作要多溫柔有多溫柔。


 


「看來咱們要有女主人了。」


 


「大人還是粗魯了些,把人都弄哭了,不知道要怎麼哄。」


 


我想到自己在和一個小自己不知道多少的少年傳緋聞,臉色頓時一陣緋紅。


 


不過他應該至少三百歲以上了吧,還好還好……


 


我趕緊坐起身。


 


卻和不知道什麼時候到的小師妹四目相對。


 


讓我驚訝的是,今日看見我,她沒了那種楚楚可憐的暗藏嫉妒。


 


而滿是滿意和喜悅:「看來姑娘和大人,相處甚好,想必不久就喜事將近了吧?」


 


我心裡頓時明白,強作笑意:


 


「甚好甚好,到時請你喝喜酒。」


 


小師妹熱絡地坐在床邊,拉住我的手。


 


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,強忍著才沒將她甩開。


 


她笑吟吟地:「大人說你勞累,需要休息。他今日不叨擾你。」


 


我啞然,隨即心頭暗笑。


 


看來為昨天的事兒感到尷尬,不隻是我一個人。


 


小師妹笑意更深:「所以,他託我帶你去忘憂池看看。」


 


我臉上還帶著笑意,語氣卻暗藏警惕。


 


「我身上酸,今天不想出門。」


 


我看到兩個丫鬟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古怪眼神。


 


我咬了咬牙,沒為我疑似被糟蹋的名聲辯解。


 


小師妹臉色微紅:「那更要去,忘憂池的水溫養身體,最是解乏。」


 


她隨即帶著一絲試探地問我:「姐姐,你不願意和我去,莫非是……不喜歡我嗎?」


 


我知道她已經隱約開始懷疑,隻能維持著和善的笑容:「那……就去。」


 


既然躲不了,就不用躲了。


 


頂多是,兵來將擋,水來土掩。


 


而且忘憂池本就是我魂牽夢繞想去的地方。


 


我們在幾個侍女的服侍下,穿過院子。


 


我們來到一處仙氣繚繞的池塘。


 


看似是尋常的人間溫泉。


 


暖風吹來,水中奶白色的熱氣。


 


我感到裡面蘊藏著絲絲縷縷的仙力,竟然在無意中溫養我瀕臨枯竭、衰敗的身體。


 


忽然,手腕上的青木手環亮了亮。


 


小師妹示意侍女們離開,附耳對我說:「姐姐與我都是木修,可感受到了這神潭的異樣?」


 


我垂眸。


 


手環在溫泉仙力的孕養下,發出一股股柔和的光。


 


我的孩子喜歡這裡。


 


在他沉寂這麼多天之後,終於再次有了動靜!


 


我眼眶湿潤,內心生出一股孤勇。


 


哪怕明知小師妹不懷好意,我也決定泡一下忘憂池。


 


為了寶寶,上刀山、下火海又何妨。


 


我抬頭看向小師妹,淡淡地說:「謝謝師妹好心提醒。」


 


我除去累贅的外衣,進入水中。


 


溫熱的泉水滋潤著我的四肢百骸,也滋潤著我的建木環。


 


我渾身醺醺欲醉,無比放松。


 


而我也感覺到手中的建木環上出現了綠瑩瑩的光點。


 


我不敢放松,強壓著心頭的喜悅,隨時警惕小師妹的動作。


 


突然,我感受到了一陣S意,迅速躲閃。


 


22.


 


小師妹果然不懷好意,再次拿著匕首衝我刺來。


 


我立刻後退,卻察覺到身體莫名地遲鈍。


 


她的鋒刃擦著我的肋骨而過。


 


我幾乎瞬間腿腳一軟,差點淹沒在水中!


 


小師妹幻化成一道影子,來到我的身後。


 


她將手指間僅僅攥著的匕首,在我胸口中轉了轉。


 


「不愧是師姐,當真驍勇善戰。幸好我早有準備。」


 


小師妹啊!


 


曾經,她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,被我哄著一起下山除妖。


 


看到我一手一個妖獸的樣子,她純真羨慕地給我鼓掌。


 


那時候她也說:「不愧是師姐,真厲害。」


 


但同樣的一句話,如今已經全然變了味。


 


我冷笑地看著她:「你不會以為,沒了林清池幫你,你能制住我吧。」


 


我一把推開她,伸手掐了一個法訣。


 


就要生生將匕首逼出體內!


 


但手上的靈光閃爍了幾下,又頓時熄滅。


 


不僅如此,我渾身生出一股力竭之感,差點暈厥過去。


 


小師妹笑眯眯地走上前:「師姐果然在裝傻。你什麼都沒忘記。不過,我的法術不如師姐,隻能在小處下功夫。」


 


她摸著我胸口的匕首:「上面塗抹了碣石花,能讓仙族靈力渙散一個時辰。」


 


我目眦欲裂:「你到底想做什麼?」


 


她猛然拔出匕首,舔著上面的血:「當然是要師姐你的心頭血啊。」


 


我疲憊地捂著傷口:「我摸了你的脈搏,根本不曾重病。」


 


我心頭隱隱的悲哀,但就是這麼簡單的謊言,師兄卻根本沒有看出。


 


又或者他慌亂下,失去辨別是非的能力。


 


小師妹笑得如花初綻、明珠生暈:「當然啦,我要你的血也好,要彼岸花也罷,都是為了提升我的根骨。」


 


她渾身散發出一陣翠綠的光,但和我的神樹之光不同,帶著濃濃妖氣。


 


「看出了嗎?我的原形本是忘憂池孕育的梧桐華木!出身也很高貴。你在此處不用想著抵抗,這裡是我的主場。」


 


她伸出手,手指變為完全樹枝。


 


「可惜你是獨一無二的建木轉世,受天道庇佑,仙骨圓滿。我這點不如你。但若你S了呢?我便可以煉化你的仙骨,與大師兄雙宿雙飛。」


 


她兇狠地逼近我。


 


「所以,我差一點就成功了。隻要用足你的心頭血,孕養血脈成為梧桐神樹,那時候,我就能承載師兄這隻真鳳!」


 


她高高舉起匕首,向我心口刺去。


 


鮮血噴湧而出,融入她身周,讓她的仙氣更加濃鬱。


 


忽然我也抬起手揮向她:


 


「你以為事到如今,我就毫無準備嗎!」


 


我在花園裡採集的冰柔草汁液撒了她一臉。


 


這草除了墮胎,本是無毒的,但接觸了忘憂池的水後,就會變成腐化萬物的毒藥。


 


小師妹發出悽厲的慘叫:


 


「我的臉,我的臉好疼!」


 


我笑著看著她的一寸寸皮膚,腐化成黑炭。


 


那嬌媚的臉頓時毀容。


 


她歇斯底裡地大叫:「我要S了你!」


 


她捏起法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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