侄兒被叫家長,我趕去學校。
推開老師辦公室的門,我有點發愣。
裡面站著的男人,是我分手 4 年的男友秦砚之。
我心裡吐槽。
男人真真薄情啊!分手 4 年,孩子都 3 歲了!
嘴上卻不服輸:
「賠錢嗎?孩子爸爸年入千萬,要賠多少盡管說!」
秦砚之輕呵一聲:
Advertisement
「讓秦陌咬他,我要一模一樣的傷口。」
1
提著一口氣趕到幼兒園時,另一個孩子的家長已經到了。
秦砚之看見我,眼神也是一愣,又迅速別開臉。
裝不認識我。
他比大學時成熟些許。
模樣內斂矜貴。
一個女老師迎上來:「果果家長嗎?」
回過神,想起自己是來幫哥哥處理麻煩的。
「對對對,果果又闖什麼禍了?」
滿臉歉意,這侄兒簡直是混世魔王,天天惹是生非。
「果果咬了秦陌。」
聽到孩子名字時,像是什麼被證實了一樣。
隻感覺虛虛淡淡,堵得心口發慌。
不該收我哥 5 萬塊,幫他帶幾天孩子。
遇見自己還忘不掉的前男友,已然悲戚。
還要看他們上演父女情深。
江果果,你咬誰不能,非要咬秦砚之的女兒!
「秦先生,小孩子不懂事,您看……」我開始低聲道歉。
他冷漠地瞥了我一眼,嗤笑一聲:「道個歉就完事了嗎?」
我下巴微微抬起,整個人變得姿態倨傲:
「賠錢嗎?孩子爸爸年入千萬,要賠多少盡管說!」
錢能解決的事情,交江燃去辦就好。
秦砚之輕呵一聲:「讓秦陌咬他,我要一模一樣的傷口。」
他倚著辦公桌,目光仿若一盞高挑的路燈。
看似輕佻、荒謬,實則堅決。
他確實沒有在開玩笑。
2
果果舉著胳膊,一路嚎出幼兒園。
挺深一個牙印,破了皮,透著血絲。
我憋著笑,不敢落井下石,還得耐著性子哄。
讓你天天闖禍,這下遇到對手了吧!
「果果不哭啊。回家爸爸親一下就不疼了。」
我是故意說給秦砚之聽的。
秦砚之眸色冷冽,眉毛擰得緊緊,抱上秦陌就走。
幾分鍾前,我和老師都拗不過秦砚之。
他不接受任何別的調解方案。
真是一如既往地幼稚!
一時之間不知道他是報復我,還是想為孩子出氣。
當初分手是我提的沒錯。
他不也答應得很爽快嗎?
但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,總歸是江果果有錯在先。
我也挺煩處理這事,那就別怪我了。
出了辦公室,我按住果果,將肉乎乎的小胳膊,遞到秦陌嘴邊。
秦陌仰頭看秦砚之,得到鼓勵的眼神後,張開嘴巴咬了上去。
旋即,江果果S豬般的哭聲,充斥了整個幼兒園。
這個小丫頭咬人真疼啊!
果真犬父無虎女。
3
哄著嚎啕大哭的江果果在校門口等車。
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下來,車裡赫然是秦砚之。
他正看著我。
冷著一張臉。
不會還要找我麻煩吧?
不是按他的意思處理了嗎?
「上車。」他說。
我直接拒絕。
「不了,我們自己回家就行。」
你孩子都這麼大了,我不和有婦之夫糾纏。
他不耐煩地皺眉。
「誰要送你回家?帶你……」他突然改了口,「帶果果去醫院清理一下傷口。」
江果果的傷口微微發紫,看起來真的很痛。
猶豫了瞬,我抱著果果坐到後排。
汽車疾馳,一路無言。
大概也察覺到兩個大人不太對付。
兩個小家伙出奇安靜。
我打量安全座椅上的秦陌,她也防備地盯著我。
眉眼間有幾分秦砚之的影子。
尤其是那對顧盼生輝的眼睛。
他是和周夢舒結婚了吧?
我心裡隱隱作痛,過去這麼多年了,早該想到這個結果。
但是,我又很難接受這個結果。
這男人也太薄情了吧!
分手 4 年多,孩子都 3 歲了。
馬不停蹄啊!
4
上車前,秦砚之脫了西裝外套。
隻一件白襯衫,袖口挽起,側顏凌厲清雋。
我很難不想起從前。
他曾經狠狠地把我壓在身下。
咬著我的唇,讓我給他生個女兒。
我問,為什麼不是兒子?
他說:「小棉袄好啊,她定會像你一樣野蠻又可愛。」
可如今,他如願有了小棉袄,卻不會像我。
想到這,又忍不住看向秦陌,可能目光有點不善。
「阿姨,我以後不咬果果了。」
「秦陌,別說話。」
秦砚之的聲音淬著冰渣。
我有瘟疫呀?
那麼討厭我,別讓我上車呀。
我憤憤地別過頭。
醫院。
江果果和秦陌齊刷刷伸出胳膊。
醫生看著兩處一模一樣的傷口,疑惑地看向我們。
我別開臉,這真的太幼稚了!
從醫院出來,天已經黑了。
掏手機正要叫車,江果果又哭起來:
「我餓了。我要吃披薩。」
還沒來得及回答,秦陌也哭:
「我也要吃披薩。」
秦砚之擰眉,抱起秦陌,另一隻手拉住果果。
看向我:「走吧。剛好我也餓了。」
這畫面,讓我走神好一會。
我們各懷心事,吃飯時氣氛說不出的尷尬。
都說合格的前任應該像S了一樣。
可我們卻還在一起吃飯。
帶了彼此的孩子。
不妥,真的很不妥!
5
「姑姑,我要喝水。」
很快,江果果捂住自己的嘴巴,無辜地看著我。
空氣仿佛都凝固了。
秦砚之拿著叉子的手一滯,嘴角微微上揚。
江果果!你真的很靠不住啊!
不是讓你丫的別叫我嗎?
他有女兒,我有兒子!
大家持平!
輸人不能輸陣,懂不懂?
此時我臉上的表情必定很精彩。
為打破窘迫,我主動攀談:「秦陌她媽媽……」
本來想問是不是周夢舒。
人就是這麼奇怪。
即便心裡已經有答案,還是想親耳聽到對方說出來。
痛就要痛得徹徹底底,鮮血淋漓。
「離了。」
他眼皮都沒抬一下,悶頭吃東西。
哦。
還真是他女兒。
「割……」我和他同時看向秦陌。
秦陌瞪著和秦砚之一樣好看的眼睛,縮了縮脖子:
「割披薩!」
我斟酌著問:「所以你?」
他牽唇笑了一瞬,視線意味不明:
「單親爸爸。怎麼,江小姐有興趣嗎?」
「秦先生,你沒人要,可我有人追,隊伍都排到巴黎了!」
說完,我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「是嗎?」秦砚之挑眉,慢悠悠拿紙巾擦嘴。
吃完飯,秦砚之把我們送到樓下,我和他道謝。
他唇角輕揚,若有所思。
一腳油門,揚長而去。
從今天下午見到秦砚之開始,我胸口發悶,呼吸不暢。
如今知道他單身,心裡竟一下舒朗起來。
江漓,你可真沒出息。
這種渣男,有什麼好惦記的?
可是,我又不得不承認。
這些年,我是真的很想很想他。
6
七年前。
我剛考上大學,就聽了很多關於他的傳說。
在校園裡,大家都是視覺動物。
一個人能風靡全校,往往都是從顏值開始。
然後,上升到他的學業。
最後,才到他的為人。
秦砚之就是這麼一個人。
逆天顏值,學霸加持已是光芒萬丈。
偏偏這麼個天之驕子,不近女色!
暗送秋波的女孩不計其數,包括他的小青梅周夢舒。
他從不心動。
我絞盡腦汁,策劃了個搭訕『妙招』。
——騎車把他撞倒,送他去醫務室。
然後開啟我們的『奇妙緣分』。
可是……
秦砚之皺著眉從地上爬起來,拍拍身上的泥。
輕描淡寫:「這招很多人用過了!」
他居然沒受傷?
那下一步該如何?
我顧不上思考,起身就追。
一陣鑽心的痛從腳腕處傳來。
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!
「但我肯定是第一個,把自己腳崴了的倒霉蛋!」
我衝他背影喊。
他回過頭,眼裡閃過幾分調侃:「你倒坦誠!」
「送我去醫務室,求你!」
「我為什麼要幫你?」
7
秦砚之還是送我去了醫務室。
「你這一蹦一蹦地,蹦到天黑也到不了醫務室,我忙得很。」
他長臂一伸,攬著腰將我抱起。
下意識驚呼一聲,雙手緊緊抓住他肩膀,心跳陡然加快。
他的胸膛溫熱,有淡淡清香。
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。
「閉嘴,否則把你丟下去。」
秦砚之擰著眉,臉上帶著幾分不耐煩,步伐沉穩。
幹嘛一會那麼好,一會又那麼兇。
我癟癟嘴,伸出右手,做了個清晰的「閉嘴」手勢。
那天過後,我開始正式追他。
我知道他難追,但沒想到他如此難追!
畢竟剛認識就「親密接觸」,總覺得他對我不一樣。
但我一次又一次吃閉門羹。
不得不承認,自己和那些追他的女生並無二致!
我說感謝他那天幫了我,請他吃飯,他說謝謝不用!
我給他送蛋糕,他說他減肥。
我給他送圍巾,他說他不怕冷。
果然所傳不虛,絕對的高嶺之花!
後來我又策劃了另一個『妙招』,終於把他追到手。
事實證明,靠『妙招』得來的愛情,不會長久。
8
本以為今天隻是尋常偶遇,以後不會再見。
一個禮拜後,我卻接到秦砚之的電話。
「秦陌一直哭鬧,你能不能過來?」他聲音透著疲倦。
「秦先生,現在是半夜兩點。」
我打著哈欠,懊惱自己睡覺不關機。
「司機在你家樓下。你來不來?」
困得要S,正想拒絕。
「支付寶到賬:5 萬元。」
好悅耳的聲音。
「20 分鍾,馬上到。」
擾人清夢固然沒道德。
可秦砚之轉賬的樣子,卻又顯得格外有「道德」。
到他家裡時,秦陌卻睡得很安穩。
他斜倚沙發,睡衣領口微敞,露出精致鎖骨與小片緊實胸膛。
「她哭累了,睡著了。」
「那我來幹嘛?錢我可不退啊!」
「江漓,你搬來我家住吧!」
他雙手交叉,墊在腦後,漫不經心地看著我。
「啊?」我一下沒反應過來。
「聽說你上個月把老板炒了。」
他又知道?
「你要B養我嗎?」
9
我是缺錢沒錯。
但也是有節操的,好麼?
他從沙發上站起身,走到我跟前。
把我抵在牆上,居高臨下地睨著我。
那張建模臉,近在咫尺。
空氣突然有些燥熱。
客廳裡的暖黃燈光將曖昧朦朧。
當年。
是我撲倒了他。
談戀愛那會,他很是克制,很是矜持。
大半年來,止步於牽手和擁抱。
一度懷疑自己魅力不夠。
我決定色誘他。
以宿舍停水為由要去他家洗澡。
洗完澡也不好好穿衣服,裹個浴巾滿屋子亂轉。
「秦砚之,這麼大屋子,就你一個人住嗎?」
我轉身,抬眼。
他垂眸。
伴隨著他有些急促的呼吸,喉結滾動。
我也有點上頭。
摟住他脖子,踮起腳尖,親上去。
軟軟的,糯糯的,有點薄荷的清甜。
我忍不住舔了下嘴唇,聽到他悶哼一聲。
僅僅一秒,他便反應過來。
雙手環上我的腰,將我緊緊摟進懷裡。
反客為主。
秦砚之加深了這個吻,熱烈而霸道。
事情完全失控。
10
想到這裡,我臉一紅,雙手抵在他胸口。
真該S!
這一摸,更春心蕩漾了!
畢竟和他分手後,就沒再碰過男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