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我表達有誤了……

「哦對了，你之前送我回家，我不小心把口紅落在你車上，陸小姐看到不會生氣吧？」

 

裴聞蹙起眉，張嘴想解釋。

 

我抽出手，似笑非笑：「不好意思啊，我還以為誰手這麼欠，已經扔了，吳小姐不會生氣吧，畢竟你挺沒邊界感的。」

 

「你……」

 

我毫不客氣開始趕人：「病人需要靜養，吳小姐該走了吧。」

 

關上房門之前，她還不忘惡狠狠瞪我一眼。

 

人一走，裴聞立馬解釋：「那次是同事聚餐，主任讓我捎她一程。」

 

我平靜看著他：「裴聞，我什麼時候說是你女朋友了？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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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言，裴聞雙肩耷拉下來，唇角下垂。

 

「你是我B養的小狗狗，我是你的主人。」

 

我歪著頭，笑著看他。

 

裴聞羞澀別過腦袋，耳廓泛紅。

 

【真可愛。】

 

裴聞的頭垂得更低了。

 

「主人現在生氣了，你要怎麼哄我呢？」

 

【啊啊啊，有點太會玩了吧，給我們高冷教授馴成害羞小狗了。】

 

【明明每個劇情都是對的，居然發展成了甜文，支持裴教授為愛當狗。】

 

【男主就別矜持了，現在就把制服，胸鏈，小狗項圈搞起來，還怕老婆生氣不成。】

 

胸鏈？

 

我想到什麼，唇角不自覺勾起。

 

「上次你戴的金色胸鏈我就很喜歡。」

 

裴聞滿臉寫著為難，雙手攥緊床單。

 

7

 

離開醫院後，裴聞順理成章地跟我回家。

 

進了門，他像是做賊一樣將大門鎖緊。

 

轉頭，在我狐疑的目光中，裴聞從口袋裡拿出一條金色的鏈子。

 

裴聞目光閃躲，不敢直視我的眼睛。

 

肉眼可見地，他雙頰緋紅，羞澀別過臉。

 

裴聞的聲音很小：「主人，幫我戴上好不好。」

 

意識像是空缺了一塊，隻覺得口幹舌燥。

 

【私底下這麼會的嗎！！！】

 

【害羞小狗，對女主搖尾乞憐，對外不近人情，內心掙扎過後還是選擇討好！】

 

我伸手接過，幫他戴上。

 

男人的皮膚滾燙，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頭頂。

 

裴聞將我託起，掌心貼在我的腦後，抬頭痴迷地吻起來。

 

「去臥室。」

 

我捂住他的唇，制止住他進一步的動作才得了喘息的機會。

 

裴聞微眯著眼，眼神晦暗不明。

 

掌心傳來湿潤滑膩的觸感，我下意識彈開。

 

裴聞勾唇淺笑，像一隻打著壞主意的狐狸。

 

「好。」

 

整個人陷進被子的時候，我迷迷糊糊的。

 

裴聞一下下地啄著我的唇。

 

床頭的手機不停震動，吵得煩了，我伸手去拿。

 

裴聞快我一步，隻是看了一眼，就將手機扔到旁邊的小沙發上。

 

「陸喬，你真的是混蛋。」

 

他咬牙切齒，像是怕人跑了一樣加快動作，攬著腰的手不肯松開。

 

身體像是被抽幹力氣，困意如潮水般湧來。

 

恍惚中聽見裴聞說：「主人養我一隻小狗就可以了。」

 

我是被熱醒的，身旁人的體溫高，像穩定的火源。

 

我翻了個身和他面對面。

 

脫下眼鏡的裴聞少了幾分冷意，我伸出手，指腹劃過他高挺的鼻梁。

 

男人皺了皺鼻子，抓住我不安分的手，哄孩子一樣輕輕拍著手背。

 

我注意到他臉上淡淡的細紋，驚覺裴聞真的比自己大七歲。

 

【怪不得當時說他老的時候反應這麼大。】

 

裴聞忽地睜開眼，一動不動地看著我。

 

「醒了。」

 

裴聞不動聲色地將我攬進懷裡，語氣酸溜溜的：「我要是變成了七八十歲的糟老頭子，你還會B養我嗎？」

 

我誠實回答：「當然不會，B養都是要找年輕的。」

 

裴聞對這個回答不滿意，不情不願地追問：「除了我，你在外面還有誰？」

 

我壓著嘴角的笑：「小狗還管到金主頭上了？」

 

裴聞沉默不再說話，片刻他進了浴室。

 

裴聞對著鏡子，手指劃過眼角微不可察的紋路。

 

他嘆了口氣，心不在焉。

 

我洗漱完在餐桌上吃起早餐。

 

裴聞再次出來的時候，臉上貼著面膜，額前的頭發用發箍固定。

 

「怎麼突然用起面膜了？」

 

裴聞捋平面膜上的褶皺：「防老。」

 

我險些被嗆到，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次。

 

裴聞幽怨地看著我。

 

【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他，裴教授年齡焦慮犯了，怕自己競爭不過小年輕呢。】

 

【現在開始保養，老了不怕金主不著家。】

 

8

 

大門被人打開，徐樂樂氣鼓鼓地走進來，包往沙發上一丟，徑直坐到我身邊。

 

他兩頰鼓起，像是充氣的河豚。

 

準備大倒苦水，忽然注意到一旁的裴聞。

 

他的眼神從惱怒變得疑惑，最後是了然。

 

徐樂樂趴到我耳邊悄聲說：「你和裴聞分手了？」

 

我搖頭。

 

徐樂樂驚訝地捂著嘴：「你出軌了！

 

「你們倆真的不能挽回了嗎？其實我還挺嗑你們的。」

 

見我不說話，徐樂樂聲音更弱了：「不行也沒關系，你幸福就好。

 

「但是我看你也沒放下，還玩菀菀類卿那一套，看著真挺像裴聞。」

 

餐桌底下，我沒好氣地踢他的腿。

 

「你幹嘛呀。」

 

裴聞揭下面膜，徐樂樂愣了一瞬，尷尬地笑笑，身體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順著椅子下滑，整個人鑽到桌子下。

 

他聲音悶悶的：「對不起。」

 

裴聞深吸一口氣，又將面膜戴上。

 

【雖然樂樂不是故意的，但是裴教授估計真的受傷了。】

 

【男主傷心，男主不說話，男主開啟盯人模式。】

 

門鈴不間斷地響，裴聞起身開門。

 

「我找徐樂樂。」

 

安靜的房子裡，男人的聲音格外清晰。

 

徐樂樂背一直，腦袋磕到桌子，他捂著頭出來。

 

朝著大門喊道：「不準放那個渣男進來！」

 

男人探頭，視線被裴聞擋住。

 

「請回吧。」

 

「都是成年人了，我們兩個人的事，我們自己可以解決。」

 

裴聞沒有讓開：「我沒見過你，你是尾隨他上來的吧？想私闖民宅。」

 

男人像是點燃的鞭炮：「關你屁事！快給老子讓開！」

 

兩人推搡著，忽然扭打在一起。

 

客廳亂成一團，男人被放倒在地上。

 

裴聞沒討到好，臉上掛彩。

 

徐樂樂報了警。

 

來接那個男人的，是他的未婚妻。

 

女人臉上厭惡的表情絲毫不掩蓋。

 

「要不是家裡安排，誰樂意跟你這個男同定親。

 

「外面的鶯鶯燕燕不處理好，先想想怎麼跟你爸媽交代吧。

 

「我們聯姻是為了利益，合同裡寫好的大家相互遵守，井水不犯河水。」

 

女人看向徐樂樂，鼻子一哼，回了車上。

 

男人一副你該明白了的表情。

 

「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和她隻是聯姻，你沒必要跑去國外。

 

「我們之前的感情不會變，隻要你不鬧沒人會知道。

 

「三年內我結婚生子，離婚後立馬去國外娶你，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？我爸媽想要個孩子，你能生嗎？」

 

「啪！」徐樂樂的巴掌甩在他臉上。

 

「你要和誰結婚，要和誰生孩子都跟我沒關系，我們已經分手了！

 

「你為什麼要找人監視我？現在還恬不知恥地尾隨我？當初提分手的人是你。」

 

男人更激動了：「我說了以後會娶你，你現在又鬧什麼脾氣？」

 

有人快步衝了上來，一拳就將人打倒在地。

 

他還想上前，卻被徐樂樂攔下了。

 

他看著地上的人沉聲道：「滾！」

 

男人踉跄起身：「我處處比你好，你憑什麼放棄我，你算什麼……」

 

「我算你爹！」

 

徐樂樂的男友將人踹翻在地，拉著人走了。

 

裴聞終於看出了不對勁，敷著面膜的臉險些皲裂。

 

「那是徐樂樂的男朋友？」

 

我聳聳肩：「不然呢？」

 

裴聞眼睛亮起，面膜順手扔進了垃圾桶。

 

9

 

裴聞的心情很好，回來的時候去花店買了一大束花插在花瓶裡。

 

他哼著歌，在廚房做飯。

 

吃飯的時候，裴聞接到電話，臉色忽然變得不情願，卻又無可奈何。

 

「晚上有個飯局，不能給你做飯了。」

 

「沒事的，正好我晚上去看看樂樂。」

 

10

 

飯局觥籌交錯，他們虛與委蛇卻目的一致，讓大老板的繼女和裴聞搭上線。

 

裴聞身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，有些羨慕。

 

「大老板這是看上你了，你小子命真好。

 

「吳露露對你有好感又不是一天兩天了，幹嘛不試試，嶽父有錢，你有能力，往後青雲直上啊。」

 

裴聞拿下他的手：「我有女朋友了。」

 

裴聞站起身，就要離開包廂。

 

那人恨鐵不成鋼：「這麼好的機會，你還挑三揀四上了。」

 

從廁所出來，裴聞遇見了等候多時的吳露露。

 

她靠在圍欄上，雙手抱臂。

 

她踩著高跟鞋走來，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回響。

 

吳露露站定，問出來藏在心裡許久的問題：「真搞不懂你，像我們這樣已經走到一定高度的人不更應該強強聯手嗎？」

 

裴聞不想多言，轉身要離開。

 

吳露露上前攔下他：「我不信你心裡沒有評估過，陸喬家庭離異，陸叔叔的家產不會輪到她的，親生母親再婚又有了孩子，心裡會更偏向誰你猜不到嗎？

 

「再說了，在事業上我和你同一所學校畢業，又在同一個地方上班，我和你的共同語言應該更多吧。

 

「我自身條件不差，未來能幫你的地方很多，陸叔叔也舍不得你這樣的人才，什麼樣對你有利，你心裡應該最清楚。」

 

裴聞神色冷淡：「我隻聽出你想挖牆腳。

 

「冠冕堂皇的話這麼多，每一條對你都是百利無一害，你隻是想找一個可以利用的人增加籌碼。

 

「為什麼偏偏是我，我猜是因為陸喬是老板的親女兒，而你恰好見不得她好。」

 

【準確的，一針見血的，女配誰都不愛，她完全是以自己為中心的利己主義者，看誰不順眼就使絆子，為達目的也會不擇手段。】

 

【女主父母還沒離婚的時候，渣爹就把人安排進女主的學校，女配在親媽的授意下沒少針對女主。】

 

【女配親媽為了富太太生活也挺不擇手段的，逼著女主父母離婚，為了家產拼命生了個兒子。】

 

11

 

我看著遠處的鬧劇，手機裡父親的聲音還沒停下來的意思。

 

「陸喬，爸爸這一生對不起的人就是你。」

 

男人的聲音蒼老，他上了年紀，這些年對血緣關系越發看重。

 

「你怨我也沒關系，多回來看看我，陸家家業大，少不了你的那一份。」

 

我沒忍住，冷笑出聲：「那你那個寶貝繼女呢？」

 

「她？」對面靜默片刻，「挺討人喜歡的，不過你也不用擔心，她不是我陸家人，沾不到我陸家的家產。

 

「你回來看看爸爸，我們好久沒見了。」

 

我打斷他：「再說吧。」

 

真是奇怪，年輕時候可以不聞不問的親生女兒，現在居然產生了感情。

 

愧疚嗎？或者隻是覺得幫別的男人養孩子虧了。

 

本來就是個冷漠無情的人，老了打感情牌，真是令人作嘔。

 

【渣爹年輕時候精蟲上身，聽小三的話，女主的生活費說斷就斷，苦了這麼多年不聞不問，現在來幹嘛？】

 

【要不是知道渣爹年輕時候哄女人容忍繼女欺負親女兒那些事，我說不定就信了。】

 

【老了，就貪戀子女孝順，姐弟和睦，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？我記得渣爹是癌症晚期，命不久矣了吧。】

 

癌症晚期？

 

我敏銳地捕捉到這幾個字眼。

 

12

 

「飯局上不肯現身，倒是樂意偷聽牆角？」

 

吳露露言語譏諷，眼神不屑。

 

我收好手機，走了出去。

 

「公共場所，不允許別人在這接電話了？」

 

吳露露沒忍住嗆了一句：「那你還真是會挑地方。」

 

隨後她話鋒一轉：「陸叔叔的電話？」

 

我挑了挑眉：「想知道他說了什麼嗎？」

 

吳露露抿著下唇，佯裝風輕雲淡，努力維持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