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我媽拿我和別人閨女比,我直接擺爛:對,我就是廢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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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是雌競狂怎麼辦


 


上輩子,我媽酷愛與我攀比。


 


奶奶給了我一隻镯子,她猩紅著眼將镯子奪下,說:“就憑你這個賠錢貨也配戴這麼好的東西嗎?”


 


男友在情人節送了我一束花,她氣的咬牙切齒,卻還是裝作雲淡風輕:“那是因為你是我的女兒,要是我年輕個幾歲,他還能看得上你嗎?”


 


後來,她真的赤條條去鑽我男友的被窩,事發以後,她哀求我們不要告訴我爸,心軟的我答應了她,她卻在去景區旅遊時,將我推下山崖……


 


臨S前,我看見她高興到扭曲的臉:“你有這一切,不過是因為是我的女兒,憑什麼過得比我好!當初就不該把你生下來!”


 


再睜開眼,是高三畢業的暑假,媽媽,這次,我不是啞巴,而是炫耀你雌競戰績的喇叭。


 


1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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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7歲那年,憧憬櫥窗裡面漂亮的母女裝,扯著媽媽的裙角示意她看,她卻神色厭惡的說:“你是不是就想比過我讓你爸誇你?”


 


14歲,爸爸出差,我為外出逛街的她做了一大桌子菜,渴望得到她的一句微笑,一句誇贊,她卻發瘋似的掀翻了桌子,對我咆哮說:“你這個敗家子,我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把你養這麼大,我辭了自己的工作,做這麼多菜有什麼用,你想裝給誰看?!”


 


我以為我是會醒悟的,會不再奢望她給我溫暖。


 


18歲,我考上大學,爺爺奶奶給了我一隻成色極其好的玉镯子,她陰陽怪氣,拈酸吃醋,直到我把東西雙手奉上,那隻镯子出現在她的手腕上,她才舍得罷休。


 


後來,我上了大學,交到了對我真心的男朋友,我在獲得愛情的時候興奮的與家人分享我的快樂,她卻背著我爸,在我的房間裡穿著我的衣服,在鏡子前搔首弄姿,不屑道:“我要是年輕幾歲,他怎麼可能看上你?”


 


最後,她赤條條鑽進我男友的被窩,在男方驚惶尖叫著逃離時,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求我不要告訴我爸,我又心軟了。


 


心軟的代價是:心跳永遠停止在景區不知名的山谷。


 


2


 


睜開眼的那一瞬,我感覺我的後腦勺似乎還有被山石撞擊過的鈍痛,以及胸腔裡彌漫的震驚、憤恨。


 


回過神來,我發現自己蹲在衛生間裡,面前是一大盆穿的發黑的襪子。


 


是高三畢業那年的暑假。


 


我爸穿著老頭背心端著水果正要去洗,路過衛生間,探進頭來,對我“嘿嘿”一笑,眼裡是欣慰的神色。


 


“看來我們寧寧長大了,也不是懶丫頭了。”


 


我正要說話,我媽就像是我爸的導航犬一樣,聞著味兒尋來了。


 


她穿著緊身牛仔褲和粉色拖鞋,連腳趾甲都鑲著鑽。手裡還拿著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哈根達斯,對我上下打量,不屑的“切”了一聲。


 


“不懶?不懶還能把襪子穿的這麼髒都攢這麼多了才洗?”


 


我爸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情,欲言又止。


 


像是嗅到什麼怪味兒,我媽嫌惡地捂住鼻子,向後退了一大步,同時不忘把我爸也往後拽。


 


“張思凝,你這是穿了多久的襪子啊,腳這麼臭?怎麼一點也沒有遺傳到我,又黑又瘦就算了,一個女孩子居然還有腳氣。”


 


我站起身,拿過毛巾擦幹手上的水,對我爸媽咧嘴一笑,說:“媽,你忘記了,你之前穿的襪子都髒了讓我拿樓下去丟了。”


 


“你去我房間把我幹淨的襪子都拿走了,穿髒了才塞回我櫃子裡呀?”


 


“我不洗也不能等它就這樣放著呀。”


 


氣氛陷入了可怕的沉默,我媽臉都氣的發青了,捂住鼻子那隻手放也不是捂也不是。


 


我可沒有管他們,繞過他們就徑自走回了自己的房間,鎖起了門。


 


過了半個小時,微信收到我爸發來的消息:“凝凝,你說話也不能那麼直,有點太傷人了,她不管再怎麼說也是你媽媽,你媽媽在沙發上哭半個小時了,出來道個歉吧。”


 


我冷笑著關掉了和我爸的聊天界面。


 


她確實是我媽,隻不過要是真的把我當做女兒來對待,就不會在上輩子把我推下山崖。


 


至於她真哭假哭,都不可能是因為女兒說話傷到了她的心,隻不過是因為自己精心在丈夫面前樹立的形象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,露出真實的部分,羞憤罷了。


 


3


 


我爸是獨生子,爺爺奶奶都是退休的老教師,和我們住在一個小區裡。


 


為了慶祝我考上市裡的師大,老兩口特地在家做了一大桌子菜,邀請我們一家子過去。


 


下樓的路上,可能是因為前天我媽被我戳穿了襪子的事,一路上都戴著墨鏡不願意和我講話。隻是好像心情很好的哼著歌。


 


遇見相熟的鄰居,問她春風滿面的要去幹什麼,她才摘下墨鏡,故作扭捏的說:“哎呀,我女兒不爭氣呀,考了咱們市裡的師大,爺爺奶奶連升學宴都不願意去酒店裡給她辦。”


 


“說到底還是她自己不爭氣罷了,想當年我和志軍結婚的時候,那可是市裡最好的酒店,婚紗和三金,那挑出來在現在都是沒得說的……”


 


“公公婆婆重視我有什麼用,還不是她自己不爭氣,換以前的話來說不就是賠錢貨嗎?”說到高興的地方,我媽捂著嘴咯咯地笑著,花枝亂顫。我根本就懶得理她。


 


讓她破防的,在後面呢。


 


到了另一棟樓,奶奶早就笑意盎然的在樓下等我了。


 


看著我過去,才高興的將我攬進懷裡,拍了拍我的肩膀,說:“我們家囡囡真能幹,市裡的師大,多棒啊!”說著,攬著我的肩將我往樓上帶,好像全然忘記了身後還有一個人一樣。


 


進了屋,我才發現哪兒隻有爺爺奶奶兩個人,客廳裡男男女女坐了不少人,他們簇擁著爺爺,中年青年都有,每個人都是光鮮亮麗。


 


跟著奶奶往裡走,陸陸續續有人站起身來,笑呵呵的向我搭話,禮物流水般的往我手裡遞。


 


我一邊在奶奶的指導下道著謝,一邊與他們闲談起來,這才知道,這都是爺爺奶奶曾經的學生,被邀請來參加我的升學宴。


 


等我媽走進門,看見這麼多人時,呆滯住了。在看見我手裡抱著一大堆禮物時,眼裡又閃爍起憤恨的光。


 


我可太熟悉這種眼神了。


 


在場的客人得知她是我媽時,也都開始禮貌的客套,但明顯禮貌又疏離。


 


我媽像是沒有感覺到氣氛的奇怪,大咧咧的找地兒自己坐下來了,開始親熱的與她周圍的人講話。


 


話題的中心無非是我。


 


無非是沒能想到我這樣初中能考倒數的人能考上大學。


 


我這樣子隻會鋪張浪費與她犟嘴的女兒在外如此乖順雲雲。


 


我看見在場的各位臉色都有些不好看,有些接不上她的話了。


 


忽的,我媽幽幽來了一句:“張思凝,你的成績真的具有真實性嗎?”


 


此話一出,全場寂靜。


 


升學宴上質疑自己的女兒高考作弊,她絕對是第一人。


 


我爺爺清了清嗓子打斷了她,說:“時間不早了,大家都入座吧。”我媽被堵住了嘴,想坐在我的旁邊,卻沒有想到奶奶冷臉說:“凝凝左右兩邊今天我和老頭子坐,志軍媳婦兒,你沒有意見吧?”


 


她哪兒敢有意見,我奶奶對她放個屁她都得湊上去聞一聞說香。


 


席面上的氛圍慢慢好轉,除了我媽,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,鼓勵我進入大學校園以後要更好的開拓自己的視野,慢慢成長。


 


等到了七點半,我爸風塵僕僕的趕了回來。


 


就在他入座不久之後,奶奶從裡屋拿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。


 


奶奶當著眾人的面打開它,裡面是一個成色很好的糯冰種手镯,靜靜躺著盒子裡。


 


兩位老人家眼眶裡充盈著熱淚,說:“凝凝上大學,爺爺奶奶當然也要準備禮物,這是我們為你準備的升學宴禮物,還望你以後順遂平安。”


 


說著,奶奶拉起我的手,就要將镯子往我手上套。


 


意外就是這時發生的,我媽忽然衝過來,猩紅著眼奪過了奶奶手裡的镯子,聲音尖銳:“媽!她就一個賠錢貨憑什麼你要送她這麼貴的禮物!”


 


此話一出,眾人哗然。


 


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我爸,他臉色很不好,拍了拍我媽的肩,低聲喊她的名字,示意讓她安分一點。


 


我媽甩開我爸的手,大聲說:“我說錯了嗎張志軍?我為你們張家傳宗接代,雖然就生了個這樣子一個賠錢貨,但好歹還是有功勞的吧!”


 


“你就縱容你爸媽這麼把我的臉面按在地上踩嗎?!”


 


在場的人皆是你看我,我望你,欲言又止,噤聲一片。


 


上一世的我在我媽如此盛大的發瘋儀式下,頭都快鑽進地裡了,隻敢聲如蚊吟的對她道歉,扯了扯她的衣角。


 


爺爺奶奶見我這幅樣子,哪怕想為我撐腰也沒有什麼辦法,隻能自己嘆氣。


 


並且在我到家以後把這份珍貴的升學禮物雙手奉上給她,我媽才罷休。


 


思緒回籠。


 


我爸皺眉,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我,像是希望我主動出面來打圓場。


 


我裝作手足無措的樣子,拉住了奶奶的手。


 


我說:“媽媽,之前十七年爺爺奶奶給我的銀镯子你都熔成新的首飾了,但是這個镯子可不可以不要拿走,我真的很喜歡它……”


 


“這是爺爺奶奶送我的升學禮物,意義不一樣……”


 


說到最後,我的聲音低了下來,像是沒有底氣一般。


 


瘋癲的媽,打太極的爸,還有破碎的我。


 


孰對孰錯,大家都是明眼人,當然看的破其中玄機。


 


“啪!”


 


身邊傳來巨大的響動,我媽嚇得一個哆嗦,嘴唇止不住的翕動。


 


爺爺砸了碗。


 


碎片迸的四分五裂。


 


我也被嚇得身形一顫,感覺到手心被人輕輕按了一下,對上奶奶安撫的目光,心裡面升起一股暖意。


 


“凝凝,你剛剛說,你媽把奶奶為你準備的十七年的銀镯子,項鏈,耳環,全部熔了給自己打成首飾了?”


 


爺爺面色凝重。


 


我怯怯的點了點頭,欲言又止,“媽媽說,我膚色黑,戴那些東西又黑又俗氣,就拿走了……”


 


這話一出,在座的人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,看著騷動的人群,我媽尖銳的叫起來:


 


“爸,您怎麼能聽一個小孩子亂說呢,我怎麼可能拿她的東西,我都給她存著呢……”


 


“小孩子家家的,哪能那麼張揚。”


 


看著笑容僵硬的我媽,奶奶冷哼一聲,說:“那這樣子,你現在回去,把我為凝凝準備的東西都拿過來。”


 


話都說到這份上了,我媽好像失去了再爭辯的能力,但是仍然不願意S心。


 


在座的都是知趣的,看見恩師家事,也沒有誰是要繼續腆著臉聽,紛紛找了理由離場。


 


看見人都走的差不多了,我媽不顧我爸勸阻的目光,繼續硬著頭皮S鴨子嘴硬,她說:“爸媽,不是我說,我嫁進張家這麼多年,帶凝凝到這麼大,她一個小孩子,她的東西不就是我的嗎?”


 


4


 


聽見她這話,我心裡止不住冷笑。


 


是啊,一句我是你生的。


 


我的東西就一定是你的,我所擁有的全是沾了你的光,我就該被你的陰影籠罩,你一遍遍打著愛我的旗號在我耳邊呢喃,無限放大我的缺陷,以此襯託自己是多麼優越。


 


但是,媽媽,我應該是你的女兒,不該成為你的一件競品。


 


聽見她說的話,我爸這個透明人臉上的顏色也不太好看,在自己的小家,他是家主,可以包含嬌妻的撒嬌撒痴,以父親的身份逼我妥協。


 


不過在這裡,他是兒子,這樣子的氛圍,他巴不得當孫子。


 


奶奶眸色淡淡的,但是透著失望的光:“你以前怎麼樣我不管,但是這是我們老兩口送給我們孫女的心意。”


 


“家賊也是賊。”


 


“以後再讓我看見任何屬於凝凝的東西出現在你身上,你就可以不用邁這個家門了。”


 


我媽臉青一陣紅一陣,拿起自己的墨鏡,憤恨的跺腳,“哼”一聲,不甘的走了。


 


青春沒有售價,對媽貼臉開大。


 


自從我重生以後正面硬剛我媽兩次,讓她在我爸以及我爺爺奶奶面前露出的小部分真面目。


 


她這段日子對我而言可以說的上是當空氣,假裝沒有這麼一個人。


 


我爸唉聲嘆氣,明裡暗裡勸我給她道歉。


 


笑S,清淨的日子誰會嫌多。


 


就這樣悠哉悠哉,我也挨到了開學。


 


大學的生活挺豐富的,我媽的社交軟件同樣豐富。


 


我經常能在半夜聽見刷視頻的室友吐槽:“看我@你們的視頻,這個阿姨是不是有點什麼毛病啊?發自己女兒的背影照還給人家p了白頭發,發自己開美顏臉都p成錐子的照片,問網友猜猜誰是媽媽誰是女兒?”


 


我點進她的@,果不其然,視頻的主人公正是我和我媽。


 


還好,視頻裡面的我並沒有正臉照,我深呼一口氣,算是丟人沒丟到家。


 


我下鋪嘴挺刁鑽,庫庫在鍵盤上打字,不一會兒,我就看見她的評論:


 


“被p白頭發的女兒是媽媽,那個開美顏的阿姨是女兒。”


 


看見她的評論,我們大家笑作一團。


 


開學以後兩個月,我和室友在圖書館看書。


 


忽的發覺自己面前被塞了一張紙條,順著那雙修長的手向上看,那張熟悉的臉,是我上輩子的男朋友。


 


我微微一笑,果斷收下他的紙條,在室友們揶揄的目光裡添加了他的聯系方式。


 


這時,微信也彈出了我爸的新消息。


 


“凝凝,你和媽媽冷戰那麼久了,她拉不下臉,想你想的緊,你看你什麼時候回來看看我們。”


 


我思索片刻,在手機上敲下:


 


“下個月。”


 


一個月的時間夠做很多事了,比如談一段戀愛。


 


我媽想我,細細琢磨這四個字,我感覺惡寒的感覺從腳底升起,直衝天靈蓋。


 


這時候,我旁邊的室友用手臂肘了肘我,示意讓我看她的手機:


 


手機上,還是我媽的視頻,可能是之前那條視頻她被網友罵的有點慘,緊急推出了一個愛女兒的人設,發的還是我之前那條視頻,文案是:媽媽的小棉袄呀,媽媽想你想的緊,不能因為媽媽兩句話就離家出走不回來看媽媽。


 


有理智的網友嘲諷道:“像女兒的阿姨看起來和你像媽媽的女兒關系不大好。”


 


我媽飛快回復到:“我女兒下個月就會回來看我。”


 


我說她是為什麼這麼著急想要我回去,之前一兩個月不聯系沒什麼大不了,這會兒就想的緊了,原來是嬌妻人設營造不夠,還要女兒也來嬌寵慣著她。


 


隻是那個時候,她應該不能如願了。


 


5


 


不知道為什麼,我每次回去都能趕上我爸剛好不在家的點。


 


一個月的時間確實夠幹許多事情,譬如談一段戀愛。


 


又譬如我媽看見原本唯唯諾諾,皮膚黝黑的我大大方方拎著行李好整以暇站在客廳裡。


 


像是醜小鴨蛻變成了白天鵝。


 


最顯著的不是我的變化,而是我手裡那一大束玫瑰花。


 


當我媽擺弄著她新做的指甲斜睨我的時候,我沒錯過她眼裡的錯愕。


 


“哪兒買的花?還怪好看的。”


 


“不是我買的,別人送的。”


 


她輕嗤一聲,說:“誰啊,男朋友?”


 


我點了點頭,將花放在了茶幾上最顯眼的位置。


 


鮮豔的花,破防的她。


 


她不再擺弄自己鮮豔的指甲,眼神有些幽怨的盯著我,倒像是我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。


 


氣氛僵持了好一會兒,她才撐起笑,說:“不愧是我的女兒,這麼受歡迎,不過可別什麼阿貓阿狗都去招惹啊。”


 


我對她粲然一笑,指尖把玩著上個月剛燙的頭發,說:“媽,你放心吧,我們學校大二的學長,他也是本市的,家裡是做生意的。”


 


我媽的背有些僵直,胸膛急劇的起伏著。


 


看起來破防破的不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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