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對勁,特別不對勁。
但是晚了。
少年得寸進尺,欺身而上。
我動彈不了一點。
況且,也不敢動。
他光著呢!
少年眼尾紅紅的,氣息不穩。
勾起我下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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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神半醉半清醒。
手腕的紅線發著耀眼的光。
他弓起身,低頭。
我被偷襲了。
嘴唇一軟。
「我先蓋章了。」
初吻。
沒了。
少年頭埋在我鎖骨處。
呼吸很燙。
他詢問:「姜七。
「現在可以嗎?」
「什麼?」
脖子處傳來痛意。
「交配。」
……
一早。
陳恩年不見了。
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。
……喵星語寫的。
我無語笑了。
抱著試試看的態度,發到了網上。
【我家貓貓離家出走了,留下了這封信,有誰知道是什麼意思嗎?】
當然,評論區都以為我在玩抽象。
沒幾人認真回答。
我翻了一會兒,自覺沒趣,放下手機。
剛好錯過一個最新評論。
【他說回去攢彩禮來娶你。
【讓你等等他,人。」】
18
梁忱意通知我去醫院復查一下。
路上堵車了一會兒,到時剛好撞到他下班的時候。
男人脫醫袍的動作頓住,又若無其事地穿上。
還是那天的護士。
「欸,梁醫生你不是說下班有急事嗎?」
梁忱意低下眉眼,假裝忙碌的樣子。
「還有一分鍾。」
醫生不愧是醫生,時間精準。
其實身體已經不難受了。
簡單檢查了一下,男人說了一些飲食類的注意事項。
目光定在我脖子處。
面上不顯山水。
隻是輕描淡寫說道:「特別是減少激烈運動。」
我輕咳幾聲,努力將領口往上扯。
陳恩年沒經驗,痕跡弄得到處都是。
「吃晚飯了嗎?」
話題轉移得有點快,我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梁忱意這人特容易害羞。
緊張得快要把筆捏斷了。
「我的意思是,我也沒有,要不要一起?」
我沒多想:「可以啊,你想去哪裡吃?」
男人脫口而出:「去你家。」
啊?
我一怔。
太突然了吧。
上次帶他回家主要是方便一起把事情說清楚,今天爸媽都在家。
他終於像是鼓足勇氣抬頭與我對視。
「我是孤兒,除夕就是一個人過的,很想,有人陪我過一次年。」
著實有點可憐。
讓我沒法拒絕。
男人語氣落寞:「如果你覺得冒犯了,那我就不去了,也能理解,確實很突然。
「當然,你可能是怕他們介意,沒關系的,你不喜歡我的靠近,那我就不加入你們了。」
他們指的是江槐和陳恩年。
19
二十分鍾後。
我家樓下。
梁忱意從後備箱裡拿出一件又一件的禮物。
我後知後覺。
這是上賊船了嗎?
他是篤定我不會拒絕,所以事先將見面禮都準備好了。
陳恩年那句話真是說對了。
還能反悔嗎?
我剛冒出這個念頭。
梁忱意不好意思地低下頭:「我沒有見過家長,不知道這些夠不夠。」
很夠了。
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定親了。
老媽是最高興的那個。
脖子上戴著翡翠項鏈,手腕上是黃金镯子,主動給家族群打了個視頻電話。
「七七男朋友送的。」
我立馬糾正:「媽,是朋友!」
梁忱意在廚房跟老爸搶著洗碗。
老媽敷衍又說了一遍:「哦哦,對,是男的朋友。
「區別在哪兒?不知道,可能是現在年輕人新玩的情趣吧。
「我們說的男朋友,他們叫男的朋友,一字之差,意思差不多嘛。」
我捂臉。
解釋不清楚了。
梁忱意陪老爸喝了點酒。
我開他的車送他回家。
「買禮物的錢你記得收一下。」
畢竟都很貴重,我實在不好意思白拿。
男人沉默了好久。
在等紅綠燈的空隙。
「姜七。
「我是不是很差勁?」
致命難題。
我這人不會哄人。
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。
「當然不。
「你很優秀的。」
我沒有撒謊安慰他。
梁忱意一點都不差勁。
他是靠著好心人資助上的大學,從大學後就自己一個人半工半讀完成漫長的學業。
在醫院是數一數二的梁醫生,獲得無數獎項。
有車有房,事業有成卻為人不傲氣,善良,純正。
就因為如此,我才覺得自己不應該招惹他。
他值得一個一心一意的女孩。
而我不是……
20
車停好後。
我將鑰匙遞還給他。
「好好休息吧,再見。」
男人彎唇笑了下。
拉過我的手。
偏身過來。
車鑰匙掉在地上。
但是無人管。
樹枝晃動。
我又一次被親了。
還不是同一個人。
梁忱意隻親了一下,退去點距離。
「你也喜歡我,對不對?
「不然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反抗?」
我支支吾吾老半天。
該怎麼說呢。
這種偷情感。
挺刺激的。
21
我是十點把梁忱意送到的。
出來時,已經是十二點了。
下雪了。
鋪了一路。
男人走動無聲。
隻是跟初見時一樣,將傘傾向我。
雪落在他黑色外套上,因為沒活人溫度,所以遲遲不肯融化,越積越多。
我伸手替他拂掉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
江槐輕啟唇:「來接你回家。」
我一直都知道,他跟在身後。
隻是將自己藏起來,沒出聲打擾。
他一貫很有分寸和風度。
梁忱意好,陳恩年好,江槐也好。
就是太好了,讓我無法抉擇。
可是,總要選擇的,不然傷害的是四個人。
我心事重重,所以沒注意腳下。
「姜七,拿傘。」
我聽話接過。
男人蹲下身,將我松散的鞋帶打了一個很漂亮的結。
褲腿上沾了點灰塵。
他用手擦掉。
殘忍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。
回去的路上,傘被他拿著,我的手也被他緊緊握著。
「你看起來很苦惱?是在想,怎麼結束我們這層關系嗎?」
我一言不發。
男人停下腳步。
「姜七,我做了一件自私的事情,希望你別生氣。」
我在認真聽。
他說:「在鬼界有一種少見的交易,用自己的往生機會換一個詛咒。」
我突然不敢聽下去。
江槐從頭到尾都很從容。
視生S如空氣。
「我想要的,是陪你到白頭。」
我顫著聲:「可是,你要一直當個鬼,投胎轉世這麼重要的事,你怎麼——」
「——沒你重要。」他垂下眼。
語氣風輕雲淡。
「如果轉世了,我們就再也見不到了。
「你睡著的那晚,我給你戴了一枚戒指。
「那個戒指就是詛咒,一旦戴上就再也摘不下來。
「除非,你再也不愛我。
「我就會跟戒指一樣消失。」
很難形容現在的感受。
我罵他傻。
男人不生氣,隻是淡笑,承認。
「嗯。
「是傻了點。
「你不嫌棄就好。」
22
我跟家裡人發了消息, 有事不回家。
牆有點涼。
江槐將我抱在床上。
過程不算溫柔。
也算是滿足了我好久以前的疑惑。
和鬼。
和妖。
好像都不錯。
夜裡摸索。
我反客為主。
手摸上男人的腰。
他隱忍地叫了聲。
我興奮了。
一次不夠。
江槐抓住我作亂的手,求饒:「不要摸了, 老婆。」
23
我休息了三天, 精神頭才恢復了點。
這三天裡, 江槐很內疚。
蹲在床邊一直照顧我。
眼睛是哭過的潮紅。
他握著我的手:「對不起老婆, 下次不這樣對你了。」
我默默將被子拉高,遮擋壓不住的嘴角。
該怎麼跟他說呢?
這種感覺其實我一點都不討厭。
第四天,我是被痒醒的。
睜開眼,入目就是一對顫動的黑色貓耳。
好可愛。
我忍不住上手摸。
軟軟的。
貓耳的主人抬起頭。
「人, 你身上有他們的氣味, 好濃鬱。」
我眨眨眼。
就在以為他會生氣時。
他又低下頭,繼續舔著我脖子。
「那我重新標記。」
看著少年努力的樣子,我忍俊不禁。
手腕上有點涼涼的。
是個玉镯。
陳恩年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。
「這是我們家族的傳家寶, 我媽不在, 我就偷來了。」
我哭笑不得。
「你媽媽不同意怎麼辦?」
少年歪了下頭:「我們家族找配偶,他們都不會幹涉的,這是一直以來的規定。」
我收起笑:「陳恩年, 我不是個好人。」
別喜歡我。
也別把我看得太重要。
不值得。
他打斷我。
「人, 你好像電視劇裡那種睡完就不負責的渣男。」
他湊近, 就快親到我了。
很不高興地哼了聲。
「你是不是喜新厭舊了?
「電視劇上說,得到了就不珍惜, 你是不是也這樣?」
我還一個字都沒有說, 他就越說越覺得是這回事。
當真了。
十分生氣。
頭頂都快冒煙的那種。
「你個負心女!
「人家都!都!那樣給你了!」少年在床上滾來滾去, 又氣又羞。
冷靜!
自從他們幾個出現後,這床就開始搖搖欲墜了。
禁不起折騰。
最後沒辦法。
我補償了他。
24
過完年,我借口工作調崗, 新公司離家太遠, 就搬出去住了。
其實真實情況不是這樣的。
關於跟誰住一起。
三個男人從爭得轟轟烈烈, 到默契冷戰,再到紛紛找我訴苦。
江槐是這樣說的:「你親口說的我是大房, 那大房該有的福利是不是該有, 嗯?」
你怎麼還當真了呢。
我拒絕不了。
因為心被眼前的腹肌勾走了。
語無倫次:「你的矜持呢?」
簡直活色生香啊。
更何況他還長著一張帥得讓人發暈的臉。
江槐輕捏著我的臉, 笑:「你真的好色。」
還不是拜你們所賜!
陳恩年來硬的。
直接把我親得腿軟。
表情傲嬌又囂張, 任由我掛在他身上。
「人, 你不答應的話, 以後每天我都這樣對你。
「不對,應該是一天比一天過分。」
梁忱意跟著學壞了。
獻身。
等我睡得迷迷糊糊時,悄無聲息地摸上床。
手碰到光滑處時,我嚇得心都提起來了。
男人及時捂住我的嘴。
眼睛亮亮的, 臉泛著紅。
語氣羞澀:「姜七,我洗幹淨了的。」
幾天後。
我偷偷去看了趟中醫。
身體虛了。
25.番外
房子是江槐的錢買的。
是棟別墅。
足夠大。
由於第一個月都沒有睡過幾天好覺。
我真的發火了。
要戒色。
任誰勾引都無動於衷。
梁忱意每天變法地給我食補。
他廚藝長進不少。
那天, 我隨口誇了句:「得此廚藝,誰能忍住不心動啊。」
第二天,江槐非要下廚。
結果是,廚房炸了。
男人束手無策地站在一片狼藉裡。
「對不起, 我隻是想哄哄你。」
我能責怪嗎?
當然不能了。
狠不了心。
不過我不小心發現了他一個小秘密。
江槐每晚睡得最晚的原因是, 他在學縫補衣服。
陳恩年卷不過廚藝,他另闢蹊徑。
卷身材。
天天耗在健身房裡。
偶然有一天。
他去洗澡。
發消息讓我送一下睡衣。
我沒防備。
開門的剎那,被人拽進去。
少年逼近, 挑眉一笑。
「好看嗎?」
「哇哦。」我衷心誇贊。
不錯。
好吧,清心寡欲的計劃又一次落空了。
戒色,這輩子都不可能戒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