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砚辭他為什麼要給她的女兒起名叫渺渺,是因為我嗎?
但這個念頭在觸及他床頭上掛著的女孩背影時,便被遏制住。
那雖然是一個偷拍的背影。
但可以看出拍攝者拍攝這張照片時,對女孩滿心滿眼的愛。
也在這個時候,我才猛然發現。
這大約100平的房間裡,擺滿了雙人份的東西。
一男一女的毛拖鞋,
一黑一粉的牙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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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一小的浴巾,
……
種種物件,都可以窺見男主人和女主人的恩愛。
我像個偷窺幸福的小偷,一一撫摸這些愛的證明。
不可否認,我心裡升起了名為嫉妒的情緒。
嫉妒那個人能同他結婚,
嫉妒那個人能有個他們愛情的結晶。
也羨慕那個人能在我不在的日子裡,陪著他到老。
我的心髒堵得慌,回了許月這。
她正陪著安安看動畫片,笑得很開心。
自從我S後,她隻有陪著安安的時候,才會露出這種笑。
看著她笑,我也不自覺跟著她笑。
隻是下一秒,她的笑容便消失了。
因為動畫片結束後,開始播放新聞。
新聞裡正播報著:
【賀氏集團總裁賀砚辭,將於一個月後,和沈家千金,在空中花園舉行世紀婚禮!】
下一瞬,電視立馬被人關掉。
許月啞聲喃喃:
“笨蛋蘇渺,人家要結婚了,你知道嗎?
“虧你還為了不拖累他,想方設法和他離婚,落得個渣女的壞名聲。”
眼淚不住地從她眼角滑落。
“媽媽,你怎麼哭了?”
安安慌忙抬手替許月擦眼淚。
許月連忙側過身,擦幹眼淚,吸了吸鼻子道:
“謝謝安安,媽媽沒事。”
安安小眼珠轉了轉,懵懵懂懂地問許月:
“媽媽,我們去找蘇姨姨吧,每次媽媽看見蘇姨姨都會很開心的。”
安安說完 ,許月再也忍不住眼淚。
她別過頭去,用了整整兩分鍾,才平復好心情。
她摸了摸安安的頭,“安安乖,咋們不找蘇姨姨,咋們去替你蘇姨姨討個說法好不好?”
“討說法?”
安安聽到和我有關,懵懂點頭。
許月動作很快,像是早就下定了決心。
給安安穿上鞋子後,就牽著他出了門。
我心裡惴惴不安。
許月要做什麼?
她說要為我討說法,不會是要找賀砚辭吧?
她難道要告訴賀砚辭我已經S亡的事實嗎?
我慌了神般攔住她。
可徒勞無功。
她徑直穿過了我的魂魄。
6
果不其然,許月帶著安安,打車到了賀氏集團。
安安仰頭看了看許月,又看了看面前的大樓。
“媽媽,這個屋子好大好高呀,蘇姨姨在裡面嗎?我們怎麼找她呀?”
許月剛想牽著安安進賀氏大樓前臺,便看見賀砚辭從車上下來,準備進大樓。
“賀砚辭!”許月著急地大喊一聲。
見賀砚辭停住腳步,她抱起安安,快步跑到賀砚辭跟前。
“賀總,我是蘇渺的朋友,有件關於蘇渺的事情,我想告訴你。”
賀砚辭終於用正眼瞧她,“你是她的朋友?”
許月來時明明做好了心理準備,可眼下還是被賀砚辭的氣勢震懾。
她握了握手心,點頭應是。
見狀,賀砚辭冷笑出聲:
“她那麼嫌平愛富,怎麼會有你這麼窮酸的朋友?”
聞言,許月對他也不再客氣。
“賀總大可不必這麼嘲諷她,她提的離婚,如今你也二婚了不是嗎?”
賀砚辭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,面色冷得滲人。
“離婚五年了,我難道還要為她守寡嗎?她也太看得起她自己了吧?
“是她讓你來的吧,找我什麼事,借錢?還是被人甩了,想找我復婚?
許月垂下眼眸,輕輕低笑:
“蘇渺和你三年,結婚五年,在你心中,她就是這樣的人?”
賀砚辭冷嗤:“不然呢?”
許月牙關緊咬:“賀砚辭,你知不知道,蘇渺和你離婚,是因為她……”
“左一,送客!”許月話來沒說完,被賀砚辭打斷。
談及我的話題,賀砚辭沒多少耐心可言。
所以他喚來身邊的保鏢,下了逐客令。
得令的保鏢不停地推搡著許月。
安安被嚇到窩在許月懷裡哭,“媽媽,我害怕。”
賀砚辭冷眼站在一旁。
“回去轉告她,別搞這些花招,沒用!在我心裡,她早已經S了!”
聞言,許月神色驟然一冷:
“裴先生,我希望你知道真相後,別後悔你現在說過的話!”
賀砚辭臉色也冷了幾分。
“後悔?你知道她當初是怎麼羞辱我的嗎?”
思及此,許月也有些遊移。
“她說過,她很對不起你,她還為此哭了很久。”
賀砚辭冷哼:
“哭?哭有什麼用?在這個世界上,哭是最廉價的道歉。”
“難道她虛情假意掉幾滴眼淚,我就必須原諒她嗎?”
“你轉告她,不可能,除非她S!”
賀砚辭不再客氣,讓保鏢推著人走。
安安嚇得大哭起來。
我在空中急得飄來飄去。
安安的心髒好不容易才治好,不能被嚇到。
在許月被推得摔倒在地後,賀砚辭才下令阻止。
然後冷漠警告:
“如果她敢來,可就不是現在這種結果了,我會讓她掉一層皮!”
許月護著安安,狼狽地從地上爬起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:
“賀總,你大可以放心,蘇渺不可能會來找你的,她永遠都來不了。”
7
賀砚辭身形一頓。
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
許月垂眸低笑,聲音有些哽咽:
“沒什麼意思,隻是蘇渺永遠都不會再見你而已。”
“她提離婚時,你們就注定不會再相見。
“我想,她如果知道,我來找你了,一定會讓我祝福你一句,新婚快樂!”
許月終究還是沒說出我去世的消息,帶著安安離開了。
當天晚上。
賀砚辭抽了一夜的煙。
他一夜無眠,就這樣靜靜地坐在落地窗前發呆了一晚。
而我什麼都做不了,隻能靜靜地陪著他。
天亮後,他沒有留在家裡休息。
而是一早起床,去了公司。
他一早上就處理了三十多份文件,像是想用工作麻痺自己。
午休結束後,秘書同他回報工作。
“賀總,兩天後和映宇科技的負責人進行商務洽談,洽談的地方還是定原來的會所嗎?”
賀砚辭打字的手一頓。
“海市是不是有個叫星月會所的地方?”
秘書對於這個問題有些不明所以,但還是點點頭。
“確實有這個會所,不過離我們公司比較遠,有20公裡左右。”
賀砚辭眉眼沒離開過電腦,語氣平常道:
“改了吧。”
秘書確認:“賀總,是要改時間還是改地點?”
賀砚辭手上工作未停,“改地址。”
秘書頷首:
“您想把地址改到哪裡?”
賀砚辭沉思了一瞬,似乎將手中的鼠標握得更緊。
“星月會所。”
秘書眼底閃過一絲疑惑,
但到底沒再多問。
隻拿著平板開始操作。
沒一會,秘書把平板遞到賀砚辭面前。
“賀總,訂好了,星月會所頂級包房,房間號888。”
賀砚辭點點頭,沒再出聲。
秘書也識趣地退出了。
辦公室恢復寂靜,我驚詫的看著賀砚辭?
星月會所?
他改去這裡幹嘛?是想見我嗎?
8
可隨即,我又自嘲地否定了這個想法。
不可能的。
就算是想見我,頂多也是想見見我當服務員的狼狽模樣吧。
以他現在痛恨我的程度,或許還會來上一句:
“蘇渺,你不是出軌富二代了嗎?怎麼還要來當服務員?
“是被你那個富二代男友發現你虛偽的外表,所以被拋棄了嗎?
“蘇渺,你真是活該!”
賀砚辭很紳士。
對別人,他從不會說這麼重的話。
但如果主人公是我,他會毫不留情。
畢竟我當年,可是讓他痛不欲生了一年之久。
兩天後,賀砚辭如約來到了星月會所。
他從洽談開始到結束,
都沒能如願在眾多女服務員中看到我。
他眼眸暗了暗。
又在會所大廳坐到天亮。
在職的服務員中,他依舊沒發現我的身影。
他的神色我有些看不懂,是失望嗎?
我飄在空中瞧著,也是遺憾的。
離婚後,我之所以選擇來會所做服務員,確實是因為這裡來錢快。
有些大老板出手很闊綽,小費一給就是小幾千。
可我來這裡並不是想認識有錢人,隻是想快點賺錢,交上肝癌的治療費。
甚至是想著多活一天是一天。
多活一天,我就能多看賀砚辭一天。
在那段數著時間過活的日子裡,每天能看賀砚辭一眼,便是我活下去的動力。
雖然我知道,我們之間再無可能。
9
我沒有回家,而是一直跟著賀砚辭。
他去哪,我便去哪。
我跟隨賀砚辭進了他的房間。
看著他在翻看高中的相冊。
他手撫過一張照片,目光溫柔帶著懷念。
我湊近一看,那算是我和他高中時期僅有的合照。
是高三的時候,我厚著臉皮蹭來的。
那時,賀砚辭是出了名的高冷。
但因為是學霸和高顏值兩個條件的加持,大家平時不太敢湊近,私底下卻很喜歡他。
拍畢業照時,一群人排著隊去跟他合照。
我趁機湊過去了。
記得當時,賀砚辭已經拍了十幾個人。
我過去的時候,感覺他的臉色有些僵。
嚇得我差點顫抖,生怕他不拍了。
直到大學在一起之後,我才知道,他那時隻是臉笑僵而已。
我有些不可置信,他居然還留著這張照片。
而且,他這個時候拿出這張照片來是什麼意思?
是想我了嗎?
還是沒在會所看到我狼狽的模樣,所以看照片彌補。
雖然兩個想法都很扯,
但我更傾向第二個想法。
就在這時,他的手機屏幕閃了幾下。
頓了幾秒,他還是點了進去。
“我剛去了星月會所,也沒見到蘇渺啊?”
“我也問了幾個去過星月會所的朋友,他們都沒見過叫蘇渺的服務員。”
有人艾特學委。
“學委,你確定你之前沒看錯嗎?是不是你之前在星月會所看到的服務員,隻是長得像蘇渺而已?”
學委很快回復:
“我百分之百確定我沒看錯,那時候我還和她聊了兩句來著。”
“可能你們去的時候,剛好不是她的排班時間。”
聞言,同學們紛紛覺得有道理:
“不排除有這種可能。”
“都這麼久了,她也可能離職了。”
“說不定真在會所裡釣到金龜婿了。”
“可惜了,我還想著去給她渣女上一點手段呢。”
我移開看著手機屏幕的目光,苦澀一笑。
大家對我的偏見,還是那麼根深蒂固。
當初我大張旗鼓追賀砚辭,大家就不看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