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全球失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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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月月被罵得嘴唇顫抖,口水長流。


 


她開始激烈喘氣,慘白的臉上有了蠟紅色。


 


「張凝,你不也怕嗎?梁希要割喉,你不怕?」


 


「我怕你媽!你個S廢物,爬過來,立刻馬上!」張凝氣急敗壞,她不允許周月月這種廢物質問她。


 


周月月還真站了起來,但站不穩,一個趔趄倒在了地上,口水把地板都染湿了。


 


「爬過來,你就是條狗,老子弄不S梁希還弄不S你?」張凝繼續命令。


 


周月月便開始爬了。


 


她一邊爬一邊痛苦地喘氣,眼中亦有血淚流出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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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張凝,你才是狗!你不能罵我了,我受夠了,我受夠了!」周月月在低吼。


 


但這更刺激了張凝。


 


她不敢相信周月月敢罵她。


 


「周月月,你罵我?我他媽打S你!」張凝摸索著走向周月月,還順手抓起了一張凳子。


 


兩人都在黑暗中靠近對方。


 


等碰到那一刻,張凝一凳子砸下去。


 


「雜種畜生,你敢罵我!」張凝這一凳子砸得周月月差點暈過去,但也徹底激怒了她。


 


她發出瘋狗一樣的嘶吼,身體往前一撲,張嘴咬住了張凝的大腿。


 


僅僅一瞬間,張凝腿上就沒了一塊肉。


 


周月月呸地吐出來,嘴裡不斷地低吼:「你才是畜生……都是你逼我欺負梁希的……是你逼我的……你個畜生!」


 


張凝愕然低頭,可惜看不見自己的腿。


 


她伸手一摸,隻能摸到腿上一個坑,坑裡都是血水。


 


「啊!」慘嚎驚天,張凝痛得往後栽倒,瘋狂亂爬。


 


而同學們由於看不見,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,隻顧著亂竄亂躲。


 


「我咬S你!咬S你!」周月月不肯放過張凝,胡亂往前撲,結果被桌子卡住了。


 


張凝順利逃脫,嘴裡嚎哭:「江楚逸,江楚逸你在哪裡,我的腿好痛!」


 


15.


 


張凝要嚇瘋了,不斷地喊著江楚逸的名字。


 


江楚逸就在她身後,隻是站著一動不動。


 


我能清晰地看見江楚逸的面容。


 


他的臉極度扭曲,血水從空洞的眼眶中溢出,順著下巴滴落在地。


 


他的抽搐和顫抖是最厲害的,甚至連太陽穴都在突突突地跳。


 


「江楚逸,江楚逸救救我!」張凝繼續後退,碰到江楚逸了。


 


她爬起來就抱住江楚逸,用雙手去摸索:「是你,江楚逸你說話啊!」


 


江楚逸喉頭裡咕嚕嚕作響,十分詭異。


 


「江楚逸,你給我說話啊,你幹什麼了!」張凝急需一個主心骨。


 


江楚逸終於說話:「張凝……你好煩啊……你太煩了知道嗎?」


 


張凝一呆:「什麼?」


 


「我說,你好煩……」江楚逸抬手,用力揪住張凝的頭發往後扯。


 


「我壓根就沒有喜歡過你,我隻是被梁希拒絕後惱羞成怒,故意跟你在一起欺辱她罷了。」江楚逸露出譏諷的笑。


 


我一怔,想起了那件往事。


 


當時我已經開始近視了,十分惶恐。


 


江楚逸一直安慰我,說就算我看不見了,他都會照顧我。


 


我深受感動,江楚逸則順勢對我動手動腳,還咬我耳朵說不要緊張,這是愛。


 


我嚇壞了,推開了他,一溜煙跑了。


 


從那之後,他就對我冷漠了,越發冷漠,最後跟張凝一起霸凌我。


 


這就是所謂的被我拒絕嗎?


 


因為我不肯跟他親熱,他就霸凌我?


 


簡直惡心透頂!


 


「你說什麼?你不喜歡我?啊,好痛,你松手!」張凝被扯得頭皮都要破了。


 


江楚逸扭曲地笑:「對,我不喜歡你,我煩你很久了,看見你就煩!」


 


「江楚逸,你個狗東西!」張凝氣炸了,一巴掌就抽了過去。


 


江楚逸結結實實挨了一巴掌,臉上的笑當即凝結。


 


他臉頰上的肉瘋狂抽搐,手裡猛然用力:「你打我?」


 


嘶拉一聲,張凝的一大把頭發竟被江楚逸硬生生扯了下來,連帶著一片頭皮。


 


張凝差點沒痛暈過去,雙手雙腳胡亂拍打江楚逸。


 


江楚逸不知道挨了多少下,變得更為震怒。


 


他怒吼一聲就將張凝撲倒在地,嘴裡發出犬類才有的嘶吼聲,然後一口咬下去。


 


「去S去S,惡心的醜女人,去S!」


 


鮮血四濺,慘嚎驚天。


 


眾同學瑟瑟發抖,而好幾個同學卻詭異地站了起來。


 


體委牛高馬大,流著口水低吼:「江楚逸,你幹什麼……張凝是我的,我愛她兩年了……」


 


「救我……」張凝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。


 


體委一聽,頓時腦袋充血,胡亂撲向江楚逸。


 


其餘幾個站著的同學也各自動了起來。


 


一人陰笑:「你們都笑話我成績差,那就一起S,一起S了吧!」


 


他無差別攻擊旁邊的人。


 


另一人摸自己的耳朵:「我耳朵殘疾,很好笑是吧?你們笑了一年了,一年了!」


 


他掀翻了桌子,驚得附近的人尖叫。


 


還有一人用頭撞牆:「好痛,好痛啊……對不起媽媽,我學不進去了,我不想學習了,讓我S吧……」


 


偌大一個教室,宛如煉獄。


 


16.


 


越來越多同學發狂了。


 


一些人意識到了不妙,趕緊往門口跑。


 


可慌亂之中難以打開門,加上你擠我、我擠你,愣是一道門都沒有打開。


 


還有人開窗,才碰到窗戶就被後面的人抓住咬了一口。


 


刺鼻的血腥味蔓延了開來。


 


不隻我們教室,別的教室也亂了。


 


我爸緊張地跑了回來,喊道:「希希,沒找到你班主任,我們先走,這裡情況不妙!」


 


何止是不妙,簡直是地獄降臨。


 


張凝已經S得不能再S了,江楚逸跟體委自相殘S,身上沒有多少完好的肉了。


 


周月月等人撲作一團,不知道誰咬誰。


 


其餘沒有變異的同學們相互推搡踩踏,逃都逃不出來。


 


或許,這就是報應吧。


 


我不再看了,跟我爸快速離開,我爸自始至終都沒有再說一句話。


 


由於變異的人越來越多了,我們也極其危險,隻能先躲起來。


 


我們躲進了街道上一棟無人的民房,將門窗全部關閉,苟了足足五天。


 


好在這棟房子裡的食物充足,我們不至於餓S。


 


五天之後,街道上幾乎平靜了。


 


我跟我爸在窗邊張望了一下,發現了滿地的屍體,此外還有一些遊蕩的喪屍。


 


那絕對可以稱之為喪屍了,已經不是簡單的癲狂了。


 


「你看那邊有個人躲在垃圾桶裡。」我爸發現了一個活人。


 


我看去,赫然是班主任。


 


「班主任!」我低呼了一聲。


 


我爸定睛一看,也愕然:「好像真是王老師!」


 


王老師虛弱至極,面容消瘦得不成樣子,滿臉都是血跡。


 


不過他明顯能看見東西,正在四處張望。


 


我跟我爸對視一眼,還是小心地去接應王老師。


 


王老師看見有人來不由得喜極而泣,差點哭暈了。


 


我爸將她抱回了民房,喂她水喝。


 


她心驚膽戰,竟才認出我來。


 


「是梁希啊……我才恢復視力,看不太清……」王老師揉眼睛,眼睛裡密布血絲,很是無神。


 


「老師你之前失明了嗎?」我詢問。


 


「是啊,突然就看不見了,當時我正好在這邊的書店,還聽見有人嘶吼,嚇得我胡亂躲進了垃圾桶。」王老師心有餘悸。


 


我若有所思,看來紅眼病毒過去了。


 


這就跟流感似的。


 


隻是,這流感也太嚇人了。


 


17.


 


事實證明,紅眼病毒真的過去了。


 


抵抗力強的人,扛住了就活了下來。


 


抵抗力弱的,要麼暴斃要麼大腦被入侵化作喪屍。


 


至於我跟我爸,是個例外。


 


我們有抗體!


 


如果紅眼病毒將來繼續暴發,我們依舊不會失明,至於別人,就不知道會不會梅開二度了。


 


安頓好了王老師,我們趕往醫院,救出了姑姑。


 


她也扛住了,活了下來。


 


我這才告訴她,趙珂被咬S了。


 


姑姑哭得S去活來,暈S了過去。


 


我爸連連嘆氣,眼眶泛紅。


 


此後,我們趕回了鄉下,避開了腐臭的城市,靜觀其變。


 


半個月後,上邊開始找擁有抗體的人,直升機將一沓沓傳單撒了下來。


 


我跟我爸正在地裡抓田鼠——現在世道還很混亂,豬肉都不知道去哪裡買,隻能抓田鼠做葷菜了。


 


我爸接住一張傳單,但看不懂。


 


「希希,這上邊寫的啥?」我爸將傳單遞給我。


 


我看了一眼,上面在找紅眼病毒肆虐期間沒有失明的人呢。


 


我沉默了片刻,腦海裡回放著那些年被霸凌被欺辱的悽慘日子。


 


多虧了紅眼病毒啊。


 


「希希,你想啥呢?」我爸疑惑地問我。


 


我抬頭看他,看他面朝黃土的臉:「爸,那天我全班同學都S了,我本來可以救他們,但我沒救,你怎麼不勸我?」


 


我爸怔了怔,憨厚地笑。


 


「你看這塊田,它多好啊,但要是有田鼠來打洞,它就會爛掉,所以得一鋤頭鏟S田鼠,我們世世代代都是這麼做的。」


 


我爸揮舞鋤頭,鏟開了一個田鼠洞,裡面兩隻田鼠跑了出來,我們帶來的狗狗便咬了上去。


 


我點頭。


 


田鼠,要鏟掉啊。


 


「不過呢,這洞鏟開了得補上,要是洞不補上,這田也破破爛爛的。」我爸開始鏟土填洞了。


 


填好了洞,田便是好田。


 


我笑了起來,「嗯」了兩聲。


 


我還是想要一塊好田。


 


沒有田鼠的好田。


 


就像沒有霸凌者的好學校。


 


「爸,這上邊在找沒有失明的人,可以提供抗體的,這樣以後紅眼病毒又暴發了,就有解藥了。」我通俗地說給爸爸聽。


 


爸爸丟下鋤頭拍灰塵:「那還等什麼?走!」


 


18.


 


一年後,各地陸陸續續恢復了正常,學校都重新開放了。


 


我重回高三,坐在角落位置,恍若隔世。


 


這是全新的班級了,所有同學我都不認識。


 


但他們全都認識我,因為我跟我爸提供了「解藥」之後,一夜成名了。


 


大伙都簇擁在我身邊。


 


「梁希,你真厲害,太有愛了。」


 


「媽耶,當時我瞎了嚇S了,沒想到還有人不會瞎的。」


 


「聽說國家獎勵你們ṭū⁶一個億,你爸還當上官了,是不是真的?」


 


「要是我,我可能偷摸著樂了,不會那麼大方提供的。」


 


「梁希梁希,宇宙第一!」


 


我沒忍住笑了。


 


沒有田鼠的好田,真的會讓人由衷地笑!


 


但願這世間的田地,都不會再有田鼠了!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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