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這句猜測在晚餐的時候得到了印證。
白承庭帶著他的新情婦登堂入室了。
身後還跟著一個新情婦不請自來的女兒。
沈光在白承庭面前表現得如同一朵小白花。
看見我後,小心翼翼地扯住他的衣角,怯生生地向我打招呼:「姐姐好。」
見我沒回話,白承庭打著圓場。
「知知啊,這是你沈姨和她女兒,聽說你們還在一個班呢。」
我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身影。
「是啊,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?她就是你口中破壞了你攀附韓家的賤人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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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怎麼?現在親親熱熱成為一家人了?」
「還是說,以後可以叫你賤人她爸?」
「幸好我早就跟你斷絕關系了,要不然這麼大個頭銜我可擔待不起。」
那個姓沈的女人倒是看清局面,主動遞臺階:「那都是誤會,早就解釋清楚了。」
繼而抬眼看向我,懇切道:「以後都是一家人了,哪有什麼隔夜仇呢?」
「知知媽媽走的早,以後我也可以……啊!」
我敲碎手中的高腳杯,抵住面前這個女人的脖頸。
尖銳的玻璃劃破了她的皮膚,血滴落在手上。
「白晚知,你瘋了!」
「你放開我媽。」
兩聲粗細不同的急切聲音響起,隨後被保鏢壓制住。
「知,晚知,你別衝動,如果我冒犯你了,請你原諒。」
我舉著碎片又向她大動脈接近了幾釐米。
「一個靠跳大神來诓騙男人的騙子,有資格提我媽?」
「你們覺得我會不知道你們私底下那些小動作?」
「轉移資產,偽造自S這些證據我可以立刻把你們送進去。我隻是懶得管白承庭的S活。」
「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時候,你們這些在下水道裡的老鼠,就該感恩戴德我的仁慈。」
「而不是急切地把自己送我面前找S。」
面前的女人渾身抖如糠篩,眼淚和鼻涕糊住了臉,不住地求饒。
很沒勁。
我扔掉手上的碎片。
看向沈光,她已經被巨大的信息衝擊到腦袋宕機。
這些都是她所不知道的。
當然,她也沒有享受到她親生母親跳大神成功後的巨額財富。
每天過得緊巴巴的。
考進聖裴帝就覺得世界第一。
最後被系統用人窮志不窮的騙局騙得團團轉。
「把人都送去該去的地方。」
等三個人被扔出後,我驅散別墅的所有人。
打開地下室的門,裡面擺放著許多人像畫。
這些人像都是前十幾次任務失敗,被抹S的人。
即使被系統抹去了存在。
可我記得。
包括我那位因為難產而S的母親。
她是被系統選中的第一個。
6
她不是難產而S,她陪了我七年零五天。
在我六歲生日的那天晚上。
給我慶祝生日的她忽然昏迷倒地。
醒來之後,什麼都變了。
她的精神開始變得恍惚。
上一秒還在對我惡言譏諷。
下一秒又跪在我面前抱著說愛我。
所有醫生都查不出為什麼。
隻有在給她打鎮定劑的那一段時間。
她會變成原來那樣,撫摸著我的頭,輕言輕語地和我講話。
詢問我最近在學校學到了什麼,誇我這麼聰明一定是隨了她。
說著說著,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掉落,滴在我的手臂上。
下一刻我被人推倒在地,她指著我鼻子說讓我滾。
白承庭從來不會管這些,他的情婦換了一個又一個。
甚至還有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私生子。
家也不怎麼回。
六歲的我不明白為什麼,沒有人給我答案。
我隻能每天在她睡著時蹲在她床前,祈求第二天一切恢復正軌。
七歲生日的時候,我的願望依舊是她的病可以恢復。
上天像是終於聽到了我的祈求,生日過後的第二天早上。
她輕聲叫我起床,說早飯已經做好了,在我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俯身親了我一下。
笑著說是早安吻。我哭嚎著抱住她的脖頸,SS不放手。
生怕她下一秒就不見了,訴說著近一年來的委屈。
她飽含歉意心疼的眸子注視著我,懇切地說對不起。
我說沒關系,隻要你健康,一切都沒關系。
之後的日子,她像是加倍地補償我,在她不說話的時候,視線也緊緊地跟隨我。
我回眸對視,她坐在那裡,似乎隨時都可以消失。
我慌亂之下隻有扔下手裡的玩具,抱住她說愛她。
直到那天早晨,她突然發瘋似地闖入我的房間,緊緊抱住我,胡言亂語。
「知知,你是媽媽的寶貝,是我們兩家共同的孩子,你的脊梁永遠不會向誰彎下,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阻擋你前進的路,你也不是任何人的墊腳石,你知道嗎?」
「你擁有最好的東西,你要自我強大,不必依附於任何人的強大,這樣才能保護自己。」
「誰都不行,誰也不能阻止我們知知肆意張揚。」
到最後,她像魔怔一般重復著最後幾句話,
我回抱住她:「我記住了,媽媽。」
7
然後那天夜晚,保姆的尖叫聲響徹別墅。
她割腕自S了,血流了一地,染紅了浴缸和地磚。
而在我衝進去的那一刻,時間好像停滯一般,我看著面前的人一點點消散,連帶著地上的血跡一起消失在我的視野中。
最後,身邊的保姆問我為什麼在衛生間,我僵硬地回過頭問:「我媽媽呢?」
保姆和周圍的佣人們神色一僵,保姆伸手把我摟在懷裡。
「小姐做噩夢了嗎?老爺很快就會回來的,我先哄小姐睡覺好嗎?」
我推開她,翻箱倒櫃地尋找她的蹤跡。
沒有,什麼都沒有。
她給我買的長命鎖,給我買的公主裙,給我縫的小枕頭。
還有我和她每年的合照都不見了蹤跡,就像是從沒來過一樣。
之後他們告訴我,她在生我時難產S去。
我不相信。
我被白承庭送進精神病院治療,一日復一日的治療中我學會了偽裝。
我也開始逐漸明白她的異常是為什麼。
因為從她S之後,身邊不斷地冒出一些帶著目的接近我的人。
照顧我十幾年的保姆想要把我賣去山裡。
家庭教師誘導我沉迷網絡。
新搬來的鄰居想讓我放棄高考和他一起去「浪跡天涯」。
不論是誰,他們的共同目的都是想拉我陷入泥沼,永不翻身。
直到處理第十一個這樣的人後。
我清楚地聽到一個毫無感情的機械聲告知他任務失敗。
之後被抹S在我面前。
9
那天把垃圾清理出去後,我莫名開始發燒生病,我清楚地知道那個系統又開始作妖了。
在這期間,沈光一改往日的小心翼翼,在聖裴帝大放異彩。
不僅罕見地從排名中遊直奔第一,還在英語節上奪得魁首,一時間成為資助生中的頭羊。
「白晚知,你再不回來,聖裴帝都要被這幫資助生掀翻了。」
我聽著電話那頭的無能咆哮,笑著回答:「資本退出的聖裴帝能有什麼用?」
在沈光得到當月月考的第一後,我的身體不藥而愈。
真是容易滿足啊。
坐在梳妝臺前,我塗上口紅掩蓋病後的蒼白。
「這麼怕我,那我得趕快上臺唱戲呢。」
「白姐,你的位置在這兒呢。」
一進教室,原本的位置上被堆滿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。
後面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,指著離教室垃圾桶旁的座位「提醒」。
我站在原本的位置上,俯視坐在那裡的人,是個不顯眼的資助生。
「讓開。」
資助生卻穩坐不動。
「沈光已經改了班規,現在按成績排座。你沒有參加這次月考,那你就沒有選擇座位……」
「我數三聲,如果你不動,我可以幫你。」
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陳述,開始倒數。
「三。」
「二。」
「一。」
「白晚知,請遵守班規。」
沈光出現在教室門口,打斷我的倒數,如同資助生的救世主一般,護在身後。
「白晚知同學,你近一個月沒來學校應該不太清楚班規,新加的一條班規規定,以後按成績選座,請你遵守。」
我嗤笑一聲:「沈光,你知道聖裴帝為什麼能成為 A 市第一學府嗎?」
沈光隻是又一次重復了一遍請遵守班規。
這時班主任推門而入,急切地隔開我們。
「老師!您……」沈光立刻找到靠山。
「快點兒起來收拾東西,白晚知上個月沒參加月考,理應不參與分座,你去坐後面那個位置吧。」班主任打斷她的話,對著坐在那裡的資助生指揮。
看著資助生不滿的表情,他又補充了一句:「或者你問問誰願意跟你換座位。」
靠近垃圾桶旁邊的座位找到了歸屬,我的東西被班主任指揮著讓人搬了回來。
「晚知加油,老師相信你下個月絕對又會成為第一的。」
班主任扔下一句獻媚鼓勵後,頭也不回地離開,直接無視旁邊的沈光。
即使她是這次的第一。
我轉頭盯著沈光的眼睛,勾起唇角。
「現在你知道了嗎?沒有我們這些令你們憤恨的人,聖裴帝根本不會資助你們,連一個眼神都不會分給你們。」
「白晚知,咱們走著瞧!」沈光咬牙切齒地跟我宣戰。
我禮貌一笑。
身後開始騷動起來,因為我的舉動,一些本就不滿沈光安排的富家子弟開始鬧事。
「什麼叫做按成績做事?在聖裴帝隻看資本。」
沈光辛辛苦苦用一個月制定的秩序轟然瓦解。
我向她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,幸災樂禍又不費精力。
9
「既然晚知已經痊愈,那麼我們來討論一下此次校慶的表演單。
根據往年的經驗,班委會一致決定今年還是晚知的小提琴獨奏。」
「老師,我反對。」沈光站起來。
「沈光同學,這是班委會一致決定。」
「上一次我在英語節得到第一,我得到的機會想在這次用,這是校董給我的權利,老師。」
看來上一次的教訓讓沈光也學會了如何資本壓人。
班主任的目光移向我。
沈光也隨即開口.
「說到底還是要感謝白晚知同學,要不是她組織的英語加訓,我肯定得不到這次的獎勵。」
手指在桌上敲了敲,我回答:「當然可以,既然是獎勵就要好好享受啊。」
「任務成功,女配氣運搶奪成功。」
猝不及防地機械聲又一次出現。
轉著筆,沈光還在滔滔不絕地抒發自己的感想。
「搶奪氣運?」
潦草地寫下問題,又在後面著重了女配二字。
我白晚知在那個系統看來,居然隻是一個女配?
女主是誰?
沈光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