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欠錢不還的老員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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公司十幾年的老員工和我借了八萬塊錢給她老公救命看病,我借了她錢,可後來她又找我借十萬,我沒借給她,她卻在背地裡說我壞話,罵我摳門。


 


「你說她當時二話不說就借給我八萬,現在十萬塊錢就不肯借了!她又不是沒錢,家裡開著奧迪 A8,現在因為這幾萬塊錢要把我全家趕盡S絕!


 


「一點人情都不講,我老公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,家裡還有兒子要養,本來就是四處借錢過日子,她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落井下石催我還錢?」


 


我:「……」


 


1


 


晚上十點,公司十幾年的老員工劉姐突然給我打了一通電話。


 


她在電話裡急得直哭,一邊道歉一邊說明來意:「小陳總!我丈夫突然腦出血,現在要做開顱手術,能不能先借我五萬急用?求求您了,之後走B險報銷了我一定還上這錢……」


 


之前公司還由我爸打理的時候,她就在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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入職早,資歷深,幹活肯賣力氣,為人也老實巴交。


 


人命關天的事情迫在眉睫,我馬上給她打了八萬塊錢過去,並且和她說不著急還,先治病要緊。


 


腦出血的手術不便宜,再加上住院費一系列預後,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

 


她聽了後連聲感謝,再三表示一定會盡快還上這八萬塊錢。


 


我先幫她按特殊情況批了一個月的帶薪假,碰巧我爸在醫院有點人脈,於是又幫她聯系了一個很權威的精神外科專家。


 


所幸搶救及時,手術也很順利。


 


第二個月劉姐照常來公司上班,我專門把她喊來辦公室,問她丈夫的情況。


 


我剛問了一句,她在那坐著,眼淚馬上就下來了。


 


她捂著小半張臉,小幅度抽泣:「謝謝小陳總,真的謝謝您了,現在人已經醒了,雖然命是救下來了,但後遺症還得想辦法做康復訓練……


 


「從前他天天不上班還家暴我,我巴不得他趕緊S,可眼下人真的出了事,我一下子又覺得天塌了!」


 


她人是不錯,但有個毛病。


 


喜歡和同事領導哭訴家裡的雞毛蒜皮。


 


從前她就說她丈夫如何如何不好,小到讓孩子感冒發燒,大到扇她巴掌拳打腳踢。


 


她婆婆對她也看得SS的,一分錢也不給她。


 


每個月她發完工資,就逼著她買菜買日用品,繳納各種水電費,直到榨幹了她的工資為止。


 


同為女人,我也挺心疼她。


 


雖然不理解,但本著身為老板的人道主義關懷,平時在公司我也是盡量照顧她。


 


她對著我嘮嘮叨叨了二十分鍾,東家長西家短,事無巨細地翻舊賬。


 


甚至還要和我匯報她照顧她丈夫一個月的食譜。


 


她掰著手指頭細數:「第二天我什麼都沒吃,隻喝了點小米粥,第三天我婆婆也在,罵了我很久,中午吃飯我說帶她就近吃,她S活不,非要我回去做好了飯給她帶來……」


 


我聽得腦瓜子嗡嗡,費盡唾沫用光了生平所學安慰她,趕在她在我辦公室即將坐滿半個小時的前夕,終於把她哄了出去。


 


她家裡出了事,心不在焉。


 


復工第三天,就捅了一個大婁子。


 


她負責定的櫃子大了,最後裝貨空出十幾個平方。


 


尺寸不對,那批貨全都得報廢。


 


出了事她不吭聲,還是她直系領導發現了告訴我,說虧損至少三萬。


 


我們公司隻是個小作坊,三萬塊錢不算小數目。


 


她直系領導的意思是要報財務,提交材料讓劉姐賠錢,要是客戶那邊追責,就走法律流程起訴劉姐,然後開除。


 


一時間我頭痛欲裂。


 


一想到她家裡才出了事,她丈夫還躺在醫院裡要花錢,我就有些於心不忍。


 


但公司的損失是因為她出了錯,她必須負起這個責任。


 


於是我把她喊來了辦公室,想先了解一下她的想法。


 


她不知道自己瞞的大婁子已經被我知道,硬是憋著站在那裝無辜,她摳著指甲蓋問我:「小陳總,你找我有啥事?」


 


我有些無語,開門見山地和她說了貨的事情。


 


她越聽臉色越不對,直到我稍稍透露了她直系領導的意思,她這才大驚失色,驚慌失措地和我辯解:「我不是打算瞞著!我是想等客戶那邊發現了再解決!


 


「櫃子月底到港,客戶不一定能發現,公司怎麼能因為這一點小事就開除我?


 


「損失滿打滿算估計就兩三萬,你當時連眼睛都不眨借給我八萬,怎麼還在乎這一點錢?」


 


2


 


我皺起眉毛,以為自己幻聽了。


 


她居然說公司因為她虧損兩三萬是小數目,還拿我上個月借給她的八萬塊錢做比較。


 


八萬塊錢是人命關天救急,怎麼能一概而論?


 


這幾年外貿的生意本就不好做,公司都是我爸抵押房產貸款經營公司發工資。


 


借給她的錢也是我自掏腰包,我爸還補了我兩萬算他的心意。


 


我自知沒我爸上了歲數有威懾力,但在此時此刻也不免拿出了些老板的架子。


 


我反問她:「私事是私事,公司現在因為你出錯虧損你不需要負責?兩三萬你說得好輕巧,哪怕是二十塊錢的虧損你都得自己補!


 


「出了事情你第一時間不想著怎麼解決,就是自以為是拿公司的信譽賭客戶發現不了。你跟著我爸幹了十幾年了,現在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?」


 


她剛剛還振振有詞的嘴這會兒閉上了。


 


我又說:「公司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,開除都是小事,你現在還不認錯想辦法追回是等著公司起訴你嗎?」


 


我爸是和合伙人一起開的公司。


 


那個趙大爺比我爸還不好說話,要是事情傳到他的耳朵裡,劉姐現在早就已經卷鋪蓋走人了。


 


聽到起訴吃官司,劉姐的臉一下子就白了,她手指頭上的S皮被她摳了個精光。


 


她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,剛開始還在支支吾吾地和我解釋自己是因為家裡出了事腦袋發昏,結果下一秒又開始甩鍋到別人身上。


 


她說:「是……是因為那個新來的實習生,我當時忙就把尺寸交給她了,然後我也沒核實就訂了,所以要賠償的話,是不是也應該有她的一半?


 


「她是新來的什麼都不懂,平時幹活就是這出錯那出錯的……」


 


她嘮嘮叨叨,又開始扯東扯西說些廢話。


 


我實在忍無可忍,沒忍住拍了桌子發了火:「這是公司分給你的活,白紙黑字寫著由你負責,不管過程你交給誰,怎麼做,現在隻看結果!


 


「你不認這個事我就交給趙總去辦。」


 


我年紀小一向好脾氣和顏悅色,突然板著臉呵斥她,她猝不及防被我嚇得一跳。


 


她這才連聲道歉,說事情她會盡力挽回,也做好了要賠償的準備。


 


她直系領導不太滿意我這樣的做法,和我談過幾次,言外之意還是說我年紀小心軟,讓我不必太講人情。


 


所幸事情發現及時,損失追回了一半。


 


但是客戶那邊不太高興,畢竟在這種小問題上出了錯,說訂貨的事情要重新考慮。


 


原本走流程劉姐要賠兩萬多,但我考慮到她現在的情況,就隻讓她賠了貨的損失,一萬多從她的工資裡扣。


 


財務催了她好幾次提交文件,她都敷衍打太極說自己忙,最後被合伙人趙大爺知道,直接從他那兒走了正常手續,順便我還挨了一頓罵。


 


這下好了,原本她的工資是一個月扣兩千,扣半年就能補上。


 


現在是直接扣光兩個月,之後兩個月工資一毛沒有,直接白幹。


 


她知道了後,風風火火跑來我辦公室找我哭訴。


 


她連聲質問我:「小陳總,這事不是說好了不給趙總辦嗎!現在是怎麼回事,我材料都沒提交,他那直接批了要扣我兩個月的工資!


 


「我老公人現在還躺在醫院裡,家裡還有兒子要養,本來就是四處借錢過日子,公司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落井下石?」


 


她氣得不輕,連手都在抖,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作響。


 


「我在公司待了十幾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,櫃子的事情我也說了我會賠償,公司差這一萬塊錢嗎?就非要拿我們全家老小的命抵上!」


 


她嗓門喊得很大,惹得外面的員工紛紛側目。


 


可我還沒說一句話,她自己突然又哭出了聲。


 


她捂著臉直接癱坐在地上,對著我聲嘶力竭:「小陳總,公司不能這樣對我這個老員工啊!你這麼做會寒了所有員工的心!」


 


3


 


從小到大,我從沒見過如此陣仗。


 


外面的員工探著腦袋窸窸窣窣,她在裡面對著我聲淚俱下,好像把我當成了負心漢。


 


我記得她從前隻是喜歡嘮叨,還會關心我,從家裡拿了橘子給同事分,還有我的份。


 


可她也從沒像現在這樣無賴,無賴到甚至都有些不要臉了。


 


我不耐煩地敲著桌子讓她先坐下好好說話,如果她情緒再這麼不穩定,那就沒有必要再聊了。


 


她聽了之後慢吞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,坐在了椅子上。


 


看見她冷靜了不少,我問她:「財務找你提交材料你為什麼一推再推就是不交?財務沒辦法才找了趙總,手續是趙總批的,你有任何問題不應該找趙總嗎,你找我做什麼?


 


「你家裡的事都是私事,我個人表示理解和同情,但公司虧損是公事,是板上釘釘因為你的問題,我還需要再給你解釋多少遍?」


 


她支支吾吾,含糊其詞:「對不起小陳總,我是太著急了,我沒辦法想著來找您幫幫忙……」


 


她抬起頭,目光懇切,猛地拉上我的手SS地抓著:「我之前太忙了沒來得及管財務的事,我也是為了公司的事情在忙啊。」


 


她是真忙還是假忙?


 


這不是擺明了想拖著不給財務交材料,一拖再拖把這事糊弄過去,免了她的賠償。


 


她又說:「求求您了,麻煩您和趙總說一聲,不要一下子扣光我兩個月的工資,要不然我家裡實在是沒法活了!」


 


我沒答應她,讓她自己去和趙大爺說。


 


她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,好好和趙大爺說,趙大爺再怎麼鐵面無私也不會一點不顧人S活。


 


可誰知道她是哪根筋搭錯了,居然跑去和趙大爺說我已經點頭同意了,現在是我派她來通知撤銷審批。


 


她在趙大爺面前可一點沒有和我痛哭流涕的模樣,腰杆挺得筆直,十分剛正不阿。


 


她的原話是:「小陳總已經同意了,您不能越過小陳總私自批。公司現在大部分事情都交給小陳總了,按理來說我是她手底下的員工!」


 


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和趙大爺說這種話。


 


趙大爺和我爸交情頗深,我爸對他也是十分敬重。


 


劉姐說出來這種話無疑是給我頭上扣了一個大屎盆子,明明是一起開的公司,現在搞得好像我要把公司據為自家所有了一樣。


 


趙大爺當然不信她嘴裡的屁話,但還是借著這個由頭讓我爸狠狠敲打了我幾次。


 


她要是好好說話,事情還有回轉的餘地。


 


這下更好了,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S路。


 


她被趙大爺好一頓罵,說她都是十幾年老員工了,還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就已經讓人大開眼界,現在能講出來這種話更是讓人大開眼界。


 


趙大爺說公司因為她信譽受損沒讓她補償已經很不錯,現在還來討價還價實在是蹬鼻子上臉。


 


趙大爺氣勢洶洶,罵得她狗血淋頭半個字都憋不出來。


 


她在趙大爺那兒碰了一鼻子灰,心裡怨恨,一股腦兒發泄在了我身上。


 


自從那天被趙大爺痛批一頓後,她就四處在辦公室裡說我的壞話。


 


倒也不能說是壞話,隻不過在她嘴裡把我變成了一個不近人情、為富不仁、不體恤員工的惡臭資本家。


 


她把自己放到了一個受害者的位置,從受害者的角度給圍觀群眾深度還原了事情經過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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