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軟心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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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顧劉姐的叫喊和阻攔,拿出備用鑰匙開了書房的門。


房門推開,陳良駿正忙不迭提褲子,羅嬌嬌緊急扯過被子遮住自己光裸的肩膀,兩人的表情驚慌無措,看起來很滑稽。


 


地上還散落著扯壞的吊帶襪和情趣制服。


 


我挑挑眉,玩得挺花啊陳良駿,平時你可是個連罐頭蓋都擰不開的主。


 


可面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的,我深吸一口氣,故作失控地大喊:「你們在幹什麼?」


 


5


 


客廳,我抱著胳膊坐在沙發中間。


 


陳良駿已經穿好衣服,和劉姐一起在一旁罰站,臉上還有沒擦幹淨的唇印,而唇印的主人羅嬌嬌,此時還躲在書房不敢出來。


 


「嵐嵐,你別生氣,我就是一時糊塗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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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陳良駿,我真是看走眼了,沒想到你是這種人。」


 


我抽了一張紙巾,擦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淚。


 


「是羅嬌嬌先勾引我的,她穿著那種衣服,讓我去書房給她找書,然後她就撲到我身上了!」


 


陳良駿越說越有底氣,恨不得把髒水全部潑到羅嬌嬌身上。


 


一旁的劉姐張大了嘴巴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。


 


「明明是你先對嬌嬌動手動腳,蒼天哪,怎麼這樣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啊!」


 


劉姐一屁股坐到地板上,哭天搶地抹起淚來。


 


羅嬌嬌也穿好衣服走了出來,她聽到陳良駿的話,反應卻很平靜。


 


「陳哥,沒想到你是這樣看我的,我就當是錯付了真心。


 


「媽,我們走吧。」


 


她伸手去拉傻了眼的劉姐。


 


我冷眼看著他們:「也好,劉姐,我給你結半個月的工資,你可以下戶了。」


 


劉姐打了個哆嗦,反應過來,立刻跳起來大喊:「休想!他糟蹋了我女兒,還想就這麼把我們給打發了,你們想得美!」


 


「那你想怎麼樣?」


 


「我女兒還是黃花大閨女,損失費賠十萬,不然我就去你們單位鬧,去法院告你強J!」


 


陳良駿驚呆了,似乎沒想到劉姐會獅子大張口。


 


羅嬌嬌也傻了,連忙去拉劉姐,劉姐卻是S了心要賴在這裡,抱著茶幾不肯動。


 


我看見羅嬌嬌和陳良駿交換了個眼色,示意他趕緊擺平。


 


陳良駿心疼地咬咬牙,掏出手機轉賬給劉姐。


 


母女倆互相攙扶著走了,羅嬌嬌走前陰毒地看了我一眼,什麼都沒說。


 


陳良駿給我端來一杯茶,討好地說:「老婆,我都處理好了,別氣壞身子。」


 


我裝作惱他的樣子,內心卻如明鏡般雪亮。


 


我回娘家的第三天,這對狗男女就在書房發生了關系。


 


事後,羅嬌嬌開始試探陳良駿。


 


「陳哥,嫂子要是發現咱倆的事該怎麼辦?」


 


「那我就把你趕出去,跟她保證以後不會再犯。」


 


羅嬌嬌又驚又怒。


 


「你剛剛不是說會離婚娶我嗎?我第一次都給你了!」


 


「小傻瓜,聽我說完。現在我和江嵐的財產還沒有分割,如果她跟我鬧離婚那肯定會產生損失。


 


「所以要是被發現了,我就先把你撇清,不讓她起疑,等到她心情好了,我再慢慢把財產轉移到我名下,到時候我就把她踹走,光明正大地娶你。」


 


「陳哥你太聰明了!Mua!」


 


是以,我並不奇怪羅嬌嬌會這麼老實地離開。


 


倒是劉姐似乎並不知道他們的計劃,以為攀高枝的美夢破滅了,急匆匆地要最後訛一筆錢。


 


狗咬狗,一嘴毛。


 


我本想以出軌為由逼陳良駿離婚,現在看來,此人內心復雜陰險,善於蟄伏,甩開他恐怕沒那麼簡單。


 


也罷,上一世他們讓我吃了那麼多苦,再心慈手軟就是我的不對了。


 


6


 


陳良駿老實了一段時間,我不動聲色地把家裡值錢的擺件都換成了赝品。


 


柚柚一直在我爸媽家,他也不敢說什麼。


 


這天我看完女兒回家,進門就看見公婆面色不善地坐在沙發上。


 


兩個老的來唱戲了。


 


「小江回來了。」公公還算客氣。


 


我點點頭。


 


婆婆耐不住性子,直接站起身劈頭蓋臉質問起來。


 


「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,你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?


 


「良駿他就是一時糊塗,男人難免有犯錯的時候。我聽他說你生了孩子之後就一直不讓他碰,他這才忍不住。」


 


婆婆理直氣壯,仿佛陳良駿出軌都是我的錯。


 


是我沒有盡好妻子的本分,沒拴住他的心,是別人不知廉恥先勾引的他。總之,她的寶貝兒子一點錯都沒有。


 


「我聽說良駿賠了那女孩十萬塊錢?」公公開口了。


 


關鍵來了。


 


我餘光掃到陳良駿,他全程低著頭坐在沙發邊上,像個S人。


 


「是,那月嫂說不給錢的話就要去法院告我們,還要去他單位鬧。」


 


公公婆婆聞言俱是臉色一變,他們比誰都在乎兒子的工作,仿佛副主任職稱能通過血緣關系傳播。


 


「那這錢……這錢也不該讓良駿一個人出啊,家裡的錢都在你手裡,良駿說他工資都是上交給你的。」婆婆有些底氣不足。


 


「您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?如果他平時工資都上交給我了,那他又哪來的錢賠給人家呢,他早就沒有把工資給我管了。」我溫柔地戗回去。


 


「你們是夫妻,那都是共同財產,分什麼你的我的。」公公出招了。


 


「如果是我們的生活開銷,我當然不會分這麼清。可這是陳良駿自己捅出來的簍子,他又剛好有錢去補,我為什麼要幫他出這筆錢?


 


「爸、媽,你們見過兒子去睡別的女人出了事,還要讓兒媳婦來擦屁股的嗎?」


 


這家人的臉皮真是厚到令人發指。


 


「你怎麼好意思說這種話,你爸媽就是這麼教你的?


 


「你嫁到我們老陳家,五年才生了一個丫頭片子,良駿他可是獨生子!你一不能延續香火,二不幫扶良駿,在古代你這種女人早就被休了!」


 


我嗤笑出聲,幫扶?


 


怎麼幫?怎麼扶?扶他去睡別的女人?


 


陳良駿見婆婆越罵越難聽,趕忙上前來勸,畢竟惹怒了我,錢也拿不回來。


 


拉扯中,門鈴突然響了。


 


可視門鈴的顯示屏上出現羅嬌嬌和劉姐的臉。


 


羅嬌嬌含著眼淚喊:「陳哥,開門呀陳哥,我懷了你的孩子。」


 


7


 


羅嬌嬌和劉姐進了門。


 


劉姐雄赳赳氣昂昂地把 B 超報告單拍在桌上。


 


羅嬌嬌,二十四歲,懷孕六周。


 


「這,這是良駿的?」


 


婆婆臉上現出喜色,伸手去拿報告單。


 


陳良駿也是又驚又喜。


 


他有弱精症,我身體也不好,這些年尋醫問藥,好不容易才生下柚柚,生產時又碰上大出血,醫生說我以後也不能再生了。


 


沒想到天降一個孩子,還可能是兒子,公婆和陳良駿的表情精彩紛呈。


 


陳家五代單傳,一家人都重男輕女到極致,當初醫生宣布我生的是個女孩時,守在產房外的三人全都垮下了臉,婆婆更是當場就要買回家的車票,把我爸媽氣得不行。


 


這下他們對羅嬌嬌的態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。


 


婆婆還特地拿了個靠枕塞在她腰後。


 


「這孩子你們如果不要,打胎費和營養費我們要二十萬。」劉姐傲慢地說。


 


「要,當然要。」三人異口同聲,渾然不覺這是對我莫大的羞辱。


 


羅嬌嬌和劉姐像兩隻下完蛋的母雞昂頭挺胸地走了,公婆則和陳良駿躲進了書房,不知道在嘀咕什麼。


 


「這要是個男孩,我們陳家可算是有後了。」


 


「當初我就說這個江嵐自己有問題,還非說是我們良駿有弱精症。你看,換了個人一下子就懷上了。」


 


「要我說,不如離婚算了,我看那個嬌嬌又年輕屁股又大,好生養,給我多生幾個大胖孫子。」


 


「媽,不行!現在離婚,這套房子我最多隻能分到一半,其他房和車全都記在江嵐名下呢。」


 


「啊?不是說結婚後就都是夫妻共同財產了嗎?」


 


隔著一堵牆,我都能想象到婆婆傻眼的樣子。


 


「那都是她爸媽全款給她買的,離了婚我一毛錢都分不到!」


 


三人都沉默了。


 


過了半晌,我以為他們的會議要告一段落了,正要摘下耳機。


 


陳良駿的聲音突然像一條冰冷的毒蛇,遊進了我的耳道。


 


「但如果她S了,我作為配偶,就是第一繼承人。」


 


8


 


那天從書房出來後,陳良駿向我保證絕不會讓羅嬌嬌生下孩子,他會處理好一切。


 


公婆也含糊地說著讓我們好好過日子之類的話,回了老家。


 


陳良駿對我殷勤起來,結婚紀念日給我買了一束花,一條金項鏈。


 


還有一份人身意外險。


 


受益人是他。


 


他說是同事推薦他買的,他也不懂,就和醫療險一起買了。


 


然後他又給柚柚買了不少玩具和衣服,說要把柚柚接回來他親自帶。


 


我說柚柚最近有些咳嗽,不方便抱來抱去,他看起來很失望。


 


實際上柚柚身體倍兒棒,重了不少。江鳴經常跟我抱怨外甥女揪他頭發,都快揪禿了。


 


我隻是不放心。


 


都說虎毒不食子,但人會。


 


有人會為了自己的利益,毫不猶豫地把親生孩子推下萬丈深淵。


 


一天傍晚,陳良駿早早下班,興高採烈地拿著兩張滑雪場的票,說是單位福利,要帶我去外地滑雪。


 


他知道我不擅長這些戶外運動,但我還是答應了。


 


腦海裡回蕩著那天他們在書房的謀劃。


 


「嬌嬌有朋友在外地開了個滑雪場,生意不好準備賣出去。


 


「現在是淡季,我找一天把場子包下來,帶江嵐過去,然後在她鞋上動點手腳。


 


「等她摔下去了,我再假裝沒找到她,把她在場子裡關一天,沒摔S也凍S了。


 


「我再給她買份意外險,S了還能賠點錢。」


 


公婆說:「那你自己小心點。」


 


他們沒有異議。


 


嘶嘶,毒蛇在吐信子,打著吃人不吐骨頭的盤算。


 


可人不會坐以待斃。


 


我早就讓江鳴幫我找了個靠譜的滑雪教練,上了一個月的課。現在的我已經能熟練地穿戴裝備,自己剎車了。


 


他以為他是獵人,布下了天羅地網,卻不知道獵物在一旁冷冷看著,等他自己踏入陷阱。


 


去外地的那天天氣很差,我假裝是第一次滑,讓陳良駿幫我穿上了滑雪鞋。


 


然後趁他不注意把沒系緊的地方暗中糾正過來。


 


滑了一會兒,陳良駿見我的鞋子還沒出問題,有些心急,便偷偷溜到了我身後,準備推我一把。


 


「江嵐,去S吧。」陳良駿在我耳邊低聲說。


 


我早已注意到他的動作,猛地一側身。


 


陳良駿沒推到我,一個前撲沒站穩,慘叫著滾下了坡。


 


9


 


天不遂人願,陳良駿沒S成,隻是骨折加腦震蕩。


 


公婆趕到醫院,看到兒子的慘狀,心肝肉地喊著哭起來。


 


「你跟良駿一起去的,你怎麼沒事?」婆婆惡狠狠地瞪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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