港城頂級豪門的繼承人是個瘋批。

 

我被帶進豪門那天。

 

所有人都告訴我，要遠離他、不要招惹他。

 

我謹記，盡量避免了與他的每一次接觸。

 

直到那天，我打翻了他最珍愛的古董花瓶。

 

眼前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彈幕。

 

【妹寶別怕，別說打碎花瓶，就算你用花瓶砸破江祁的頭，他都會誇你真棒，並問你的手痛不痛。】

 

【樓上的，別獎勵他，我怕把他砸爽了。】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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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叫他一聲哥哥，命都能給你，當然叫老公更好啦。】

 

1

 

花瓶碎掉的那一刻。

 

我也碎掉了。

 

罪魁禍首與我面面相覷。

 

然後它「喵」的一聲，大搖大擺上樓了。

 

家裡的佣人聽見動靜，紛紛探出頭來看。

 

目光觸及地面狼藉，倒吸了十幾口涼氣。

 

我閉了閉眼，想S的心都有了。

 

這是江祁最鍾意的古董花瓶，前一陣剛從拍賣會拍來的。

 

價值上億。

 

江祁向來睚眦必報，手段狠戾。

 

不知道會不會扒了我一層皮。

 

就在我想去廚房找一塊豆腐撞S時。

 

眼前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彈幕。

 

【嗷嗷嗷，我妹寶的頂級神顏。】

 

【妹寶別怕，別說打碎花瓶，就算你用花瓶砸破江祁的頭，他都會誇你真棒，並問你的手痛不痛。】

 

【樓上的，別獎勵他，我怕把他砸爽了。】

 

【叫他一聲哥哥，命都可以給你，不過叫老公會更好啦。】

 

我驚呆了。

 

還沒反應過來，江祁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外。

 

身高腿長，肩寬腰窄，走出了秀場的感覺。

 

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，隻好按彈幕上說的做。

 

我第一次主動向他走近，卻在接觸到他的眼神後停了下來。

 

他的眼睛僅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，像在看一件無關緊要的物品。

 

我退卻了，他看起來好像很討厭我。

 

【討厭個屁啊，江祁是害怕多看你一眼，就忍不住朝你撲過來。】

 

【妹寶自信起來，玩他比玩狗簡單。】

 

我鼓起勇氣。

 

忐忑不安地、緊緊地攥住了他的衣袖：「哥哥，我做錯事了。」

 

我低垂著眼眸，不敢看他的反應。

 

江祁寬大的身軀一震。

 

「寶……簡曦，你說什麼？」

 

聲音輕輕的，像怕嚇到我一樣。

 

我沒太注意。

 

我輕咬了下嘴唇，視S如歸地道：「我打碎了你的花瓶，放在樓梯口的那個。」

 

我指給他看。

 

順著我的手，江祁眉頭緊蹙。

 

2

 

一直偷偷觀察他臉色的我，心髒猛然緊縮，攥著衣角的手都泛白了。

 

「被嚇到了嗎？」

 

「……什麼？」

 

「花瓶碎掉的聲音有沒有嚇到你？」

 

我有些愣，先是點頭又搖頭。

 

江祁臉上滿是懊惱。

 

「不怪你，怪我。」

 

「我不應該把花瓶擺在那兒。」

 

「更不應該把花瓶拍回來。」

 

「最不應該的就是參加了那場拍賣會。」

 

我：？

 

江祁：「說實話還是錢太多了不老實，要不我把錢全都給你保管。」

 

我又驚呆了。

 

【妹寶命真好啊，不像我的命，窮命、醜命、爛命、苦命。】

 

【江祁：給你都給你，我的錢我的人我的命全都給你。】

 

【救命啊江祁這個S舔狗我受不了了！！！】

 

江祁不像開玩笑，甚至已經拿出手機準備轉賬。

 

我眼睛瞪圓，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。

 

「哥哥，我不要。」

 

兩人接觸的地方似有電流，江祁的耳朵漸漸紅了。

 

我猛地收回手。

 

「……不要也沒關系。」

 

江祁的心情一瞬間變得失落。

 

「真的沒關系的。」

 

他喃喃道，給我轉了兩千萬。

 

「給你的補償。」

 

「記住，不是你弄碎了花瓶，而是花瓶自己不長眼撞到了你的腿上。」

 

「不要自責，好嘛？」

 

3

 

走回房間時，我還是懵的。

 

【妹寶，他超愛的。】

 

【啊啊啊啊快玩他，我們想看未成年不能看的東西！】

 

【江祁現在在床上扭成了麻花……】

 

躺在床上，翻來覆去睡不著。

 

思緒漸漸拉遠。

 

我是六歲那年被帶回江家的。

 

六歲前，我一直呆在福利院。

 

某天，院長偷偷告訴我，有個很有錢的小哥哥要收養妹妹。

 

我是福利院最漂亮的小女孩兒，被選上的幾率很大。

 

我哭著抱住院長奶奶。

 

說我要一輩子呆在福利院，哪兒也不去。

 

但江祁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，我改變了主意。

 

他長得太漂亮了。

 

十歲的江祁已經有了江家繼承人的氣勢，又拽又酷。

 

他手中捏著一顆閃閃的粉色寶石，誘哄我：

 

「你願意跟我回家嗎？」

 

我點頭如搗蒜。

 

他給我買了好看的公主裙，扎了兩個可愛的小啾啾。

 

我滿心歡喜地跟他回了家。

 

第二天，江祁消失了。

 

消失了整整兩個月。

 

這期間，上至江祁的親生母親，下至江家的保姆。

 

所有人都告訴我，要遠離他，不要招惹他。

 

「他就是一個怪物，靠近他，會不幸。」

 

「少爺沒有心的，養了三年的貓，他活生生摔S，還扒了皮。」

 

「從小照顧他的保姆說不要就不要，還親手打斷了她的腿……」

 

我信了。

 

因為我親眼看到他滿身是血的從車裡走出來，眼神兇狠，像餓了三天的狼王。

 

此後，我對他敬而遠之。

 

盡量避免了和他的每一次接觸。

 

長大了的江祁更是雷厲風行，雷霆手段。

 

我更不敢靠近了。

 

如果不是我的貓打翻了他的花瓶，我是不敢招惹他的。

 

4

 

半夜，小肚子突然漲痛。

 

生理期提前造訪，還把被子弄髒了。

 

我打電話給保姆。

 

響了幾十秒，接電話的卻是江祁。

 

「簡曦，怎麼了？」

 

他的聲音微微啞，呼吸聲有點急促。

 

我疼得眼淚直飆，說出的話像撒嬌：「哥哥，我生理期到了，好疼。」

 

「能不能讓保姆幫我準備新被子和紅糖水？」

 

電話那頭沒聲了，偶爾響起悉悉索索的聲音。

 

彈幕炸了。

 

【啊啊啊妹寶掛斷電話，不要聽不要聽……】

 

【江祁是真會玩啊，妹寶打給保姆的電話都會自動轉到他的手機上。】 

 

【……】

 

有很多星星號，我實在疼得厲害，沒多想。

 

半分鍾後，江祁終於回應：「好。」

 

幾分鍾後，房門敲響。

 

江祁裸著上半身，面無表情地抱進來一床被褥，並替我鋪好。

 

「新的，放心用。」

 

【寶寶！不要用！這是江祁平時自己用的被子！】

 

我一頭埋進被子裡，嗅了嗅，似乎真的有他的香味。

 

我輕咬了下唇瓣，沒敢提出再換一床被子。

 

隨後，江祁又端進來一碗紅糖水。

 

看到被子嚴嚴實實包裹著我，唇角微勾。

 

【狗男人，嘴角都要笑爛了吧。】

 

【江祁：寶寶蓋上我的被子，就相當於兩人同床共枕啦~/露比歪頭/】

 

江祁徑直在床邊坐下，要喂我。

 

我嚇了一跳，連忙拒絕：「哥哥，我可以自己來。」

 

「曦曦是嫌棄哥哥笨手笨腳嗎？」

 

江祁唇角繃直，一副傷心的模樣。

 

「……沒有。」

 

一碗紅糖水見底，江祁起身。

 

替我掖了掖被角：「好好休息，有事電話叫我。」

 

真睡著了，但不太安穩。

 

迷迷糊糊中，總感覺一個高大的黑影子站在床邊看著我。

 

後來，做了一個長長的夢。

 

夢中，一隻溫暖的手始終溫柔地替我揉著小腹，一刻沒有停息。

 

5

 

第二天起來。

 

江祁破天荒沒有早起去公司。

 

我輕輕地叫了聲「哥哥」，在他對面坐下。

 

江祁「嗯」了聲，嘴角揚起高高的弧度。

 

然後放下筷子，不動聲色地扯下衣領，露出禁欲性感的鎖骨。

 

他……是在勾引我嗎？

 

【妹寶，你沒想錯，他就是在勾引你。】

 

我：……

 

「今天有什麼安排嗎？」江祁突然問。

 

「下午有場聚會。」

 

剛結束高考，班級組織了場聚會，要求所有人參加。

 

江祁點頭，拿出手機給我轉了兩千萬。

 

「夠了嗎，曦曦？」

 

又轉了兩千萬。

 

「夠了嗎，曦曦？」

 

再轉兩千萬。

 

「夠了嗎……」

 

「……夠了。」

 

江祁眼中閃過失望，提醒我：「別喝冰的，結束了給哥哥打電話，哥哥去接你。」

 

出門前兩個小時。

 

我在找裙子。

 

有一條我隻穿過一兩次，但是特別喜歡的裙子。

 

之前牛奶不小心撒在上面，保姆拿去洗了以後，就莫名其妙消失了。

 

【妹寶，我們知道在哪裡。】

 

【是你哥哥拿走了，一直放在枕頭底下。】

 

【昨晚在浴室，他拿著你那條裙子，在……】

 

又出現星星號了。

 

小貓突然出現，帶著我往江祁房間裡走。

 

在浴室裡，我看到了熟悉的裙子。

 

裙子微湿，湿了 40%。

 

下擺處有明顯的褶皺。

 

我：……

 

我不敢想這條裙子的用途，隻能當作沒看見。

 

來到包廂時，聚會還沒開始。

 

我抽空去了趟洗手間。

 

出來後，洗手間外面站了一個人。

 

我們班的班長，顧禮。

 

生於京圈名門望族，為人溫和，學校半數女生的夢中情人。

 

「小曦，想好填什麼學校了嗎？」

 

我對他微微一笑：「應該填港城之外的大學。」

 

填志願這事我一直有在考慮。

 

江祁最近奇奇怪怪的舉動，還有無故出現的彈幕都讓我不知所措。

 

而我也想換個新環境，認識新的朋友。

 

顧禮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：「要不填京都的大學吧，我家在那邊，可以互相照應。」

 

我微微一笑，客套點頭。

 

我們並肩而走。

 

安靜了幾秒後，顧禮越過我，在我面前站定：

 

「小曦，我喜歡你很久了，之前你說學業繁重，暫時不考慮。」

 

「現在我們自由了，我喜歡你，我們可以在一起嗎？」

 

年輕男孩兒的目光真誠，像盛滿了星光。

 

「我……」

 

之後的話還沒能說出口，身後突然傳來江祁危險、飽含S意的聲音：

 

「曦曦，你們在聊什麼？」

 

「是要離開哥哥嗎？」

 

6

 

後腦勺一涼。

 

有種S到臨頭的感覺。

 

彈幕翻滾：

 

【完啦，是哥哥，我們妹寶沒救啦！】

 

【哈哈哈，江祁一直偷偷跟著妹寶，看見妹寶和顧禮一前一後從包廂出來，忍不住了。

 

【江祁氣炸了，妹寶和江祁服個軟吧，這事就過去了。】 

 

「曦曦？」

 

語氣更危險了。

 

我靈機一動，像親妹妹一樣親切地挽住江祁的手，嬌笑道：「哥哥，你怎麼來啦，是不是放心不下我呀？」

 

江祁愣住。

 

「哥哥？」

 

江祁看似淡定，手快抖成篩子了。

 

顧禮狐疑的目光在我們倆中間穿梭，最終溫和地笑了笑：

 

「曦曦，填志願是我們的大事，和你說的好好考慮下吧。」

 

「等你的回復。」

 

直到顧禮的身影消失在轉角，江祁淡淡收回視線，目光重新凝聚在手臂上。

 

目光灼熱，似有火燒，我「嗖」地收回手。

 

「曦曦？」

 

【短短時間，江祁已經叫了三次曦曦了，有沒有語文課代表解釋下？】

 

【妹寶：S腦快想啊！】

 

【江祁：隻能我叫曦曦，別人都不能叫！】

 

「還沒回答哥哥呢，是要離開哥哥嗎？」

 

【先騙騙他吧，說不會離開他，他看起來快碎掉了。】

 

我抿抿唇，準備先順毛。

 

「不會離開哥哥。」

 

「還有和顧禮隻是普通的同學關系，我和他不熟。」

 

江祁大松了一口氣，看起來像是信了。

 

他的語氣更溫柔了：「嗯，填志願的時候問問哥哥，哥哥更有經驗。」

 

「好。」

 

「別相信年輕男孩，這個年紀的男生心眼子多，很容易被騙。」

 

「……好。」

 

「走，哥哥想看看你們的聚會，歡不歡迎哥哥？」

 

我：……

 

江祁和我一起進了包廂。

 

7

 

包廂裡的人一愣。

 

我正想著找理由。

 

班長突然像見了偶像一樣地衝了過來：「是江祁學長嗎？」

 

我這才想起來，江祁高中也是在這所學校，大頭照至今還在校園榮譽牆上。

 

包廂氣氛炸了，都是江祁的小迷弟和小迷妹。

 

江祁自然而然地融入了我們的班級聚會。

 

後果就是，江祁什麼活動都不參加，看似融入了，實際上連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……

 

班長靈機一動：「要不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？」

 

沒人有意見，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。

 

第一個抽到的是顧禮，他選擇真心話。

 

問：「目前有喜歡的女孩嗎？」

 

顧禮看向我：「有，從見她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。」

 

「呦呦呦~」

 

啪——江祁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裂。

 

所有人的思緒被打斷，看向江祁。

 

江祁面無表情：「你們繼續。」

 

抽了好幾輪，又抽到顧禮，依舊選擇真心話。

 

問：「打算填哪個地方的大學？」

 

顧禮依舊看我：「要看她。」

 

啪——酒杯再次碎掉。

 

所有人再次看向江祁。

 

江祁皮笑肉不笑：「看我幹嘛，看他啊。」

 

接下來抽到的是我。

 

看了好幾輪，都成年了，做大冒險的都挺狠了，於是也選擇真心話。

 

問：「從小到大，有沒有喜歡過男孩子？」

 

【妹寶想好答啊，不然今天酒杯全碎了。】

 

【快碎碎江祁，他看起來要抱了。】

 

我搖搖頭：「沒有。」

 

啪——酒杯出乎意料地碎掉。

 

我：？

 

江祁挑眉，眼底的冰霜如遇暖陽融化：「抱歉，條件反射嚇到大家了，今晚一切消費由我買單，大家玩得盡興。」

 

「哇！謝謝學長！」

 

抽了好幾輪，再次抽到顧禮，顧禮：「大冒險。」

 

大冒險：【找一位現場的異性，向她告白，不得少於一分鍾。】

 

「哇哇哇！最刺激的大冒險來了！」

 

「要麼告白，要麼喝酒！」

 

顧禮摸了摸鼻子，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我。

 

班長喝了點酒，暈乎乎的，擠到江祁旁邊：「江祁哥，顧禮的人品我們都看在眼裡。」

 

「簡曦現在也成年了，把簡曦交給顧禮你可以放心了！」

 

「哦？是嗎？」

 

汗流浃背了！

 

看似大冒險的是顧禮，怎麼大冒險的人是我啊。

 

顧禮已經站起身。

 

江祁銳利的目光已射向顧禮，唇抿成一條線，似是忍到了極點。

 

眾目睽睽站起身，超絕不經意撞開顧禮。

 

拿起桌面上的酒噸噸噸喝了三杯。

 

「他的懲罰，我替了。」

 

「家裡有事，我們先回去了。」

 

而後捏住我的手腕，大步走了出去。

 

8

 

江祁把我塞進副駕駛後就一言不發。

 

我找不出話題，隻好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
 

白皙的手腕上有一道刺眼的紅痕，正是剛剛江祁捏出來的。

 

「哥哥，疼。」

 

江祁這才回過神，神色慌亂：「曦曦，哥哥不是故意的……」

 

「我真該S啊。」

 

「嗚嗚嗚。」

 

……

 

我還是填了 A 大。

 

不因為任何人，而是 A 大是我的夢想。

 

但是江祁想岔了。

 

這晚回來，江祁渾身酒氣。

 

我窩在客廳追劇，見狀上前扶他。

 

江祁不動聲色地躲開：「填了 A 大？」

 

我咬咬唇：「嗯。」

 

江祁身體晃了兩下，眼眶瞬間紅了：「之前在包廂說的話，都是騙我的？」

 

「不……」

 

「就那麼喜歡那個小男生？喜歡到要跟著他去那麼遠的地方上學？」

 

我連忙解釋：「不……不是，哥哥，我沒有……」

 

江祁打斷我：「小騙子。」

 

「簡曦，小騙子。」

 

「哥……」

 

江祁抵住我的唇：「小騙子，小嘴巴，閉起來。」

 

說完這句，江祁深深吐出一口氣，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與手段，毫無生氣地癱在沙發上。

 

好像傷心到了極點。

 

【我都有點憐愛江祁了，簡曦一定要上 A 大嗎？】

 

【可是妹寶的選擇沒有錯啊，她選擇了她喜歡的大學，有什麼錯呢？】

 

【錯是沒錯的，可是不能和江祁解釋嗎？】

 

【江祁已經誤會了……】

 

彈幕因為這件事吵了起來。

 

我存了心解釋，卻看到江祁拿著手機搗鼓著什麼。

 

「哥？」

 

「小嘴巴？」江祁渾身散發著低氣壓。

 

我不敢說話了。

 

又搗鼓了一陣，江祁莫名其妙地來了句：「學費。」

 

然後仿佛認命了似的：「簡曦，你贏了，你是會氣人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