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許家別墅出來,已經深夜一點半。
我坐上車,腿腳有些發軟。
「我來開吧。」謝宴之突然出現,嚇了我一跳。
「你跟蹤我?」
他沒回答,隻是拉開車門,把我抱到副駕上,調平了座椅。
一路上我閉目養神,他也沒說話。
打開門後,我愣了愣:「你沒搬過來住?」
屋裡的陳設沒有動過的痕跡,我上周離開時脫下的那雙拖鞋,還在門口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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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還沒,你又不住這。」
他這話裡似乎有點……委屈?
但我太累了,不想思考,匆匆洗完澡躺下。
謝宴之穿著一條褲衩就進來了。
我心頭一涼:「今晚就不用了。」
謝宴之不理我,徑直跳上床,把我摟進懷裡。
「放心,今晚我什麼都不做。」
就衝他手現在放的位置,我很難信任這話。
「要不你還是去隔壁睡吧。」
「我不打呼。」
「……」
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,竟然還睡得很安穩。
隻是剛睜眼,謝宴之的手又不安分起來。
我真是生無可戀。
事後,我摸著他的腹肌,認真發問:「都說幹一行恨一行,你怎麼不是?」
謝宴之半眯著眼,一臉餍足:「我要對得起你給的錢。」
我忙說:「其實你沒必要這麼敬業的。」
除去對金主少了點諂媚,謝宴之在其他方面也很敬業,他甚至預算好時間,提前點了我喜歡的那家早餐。
「這家不是不做外賣生意嗎?」
他正在吹粥,頭也不抬:「讓跑腿幫忙買的。」
「你這個跑腿還挺敬業,我上次喊的跑腿嫌棄排隊太長,退了我的單。」
吃完飯我要去找閨蜜做頭發,出門前他問我晚上想吃什麼。
「你要給我做飯?」
「嗯。」
我今晚原本沒打算過來,但他這樣殷勤我突然Ŧŭ₋來了興致,隨意點了幾個家常菜。
7
沒想到隻是做個頭發,也能碰見許程的金絲雀。
我想裝沒看見,但她非要跑到我跟前來蹦跶、挑釁。
「那天你也看到了,程哥他根本不喜歡你,我要是你,就早點退婚把位置讓出來。」
我朝她笑笑:「妹妹,就算我跟他退婚,許家少夫人的位置也輪不到你。」
我們林家雖不如從前,可也在京市叫得上名字,就這樣都還被許家瞧不起呢,她宋芊芊更不可能了。
宋芊芊並不氣餒,甚至非常自信。
「等我紅了,程哥一定會娶我進門。」
閨蜜撲哧笑出聲。
「你出道這幾年,一路都靠陪睡拿角色,我能查到,你覺得許家不能?」
宋芊芊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慌亂起來,丟下一句「那你們等著看」匆匆逃離。
我扭頭問閨蜜:「這瓜保熟?」
閨蜜點頭。
「前幾天新聞一爆出,我就查了這個女的底細,一查一個不吱聲。」
以她家在娛樂圈的地位,查這點小事輕而易舉。
閨蜜看了看我,惋惜道:「許程放著你這麼個大美人不要,非要去撿爛白菜啃,他是不是有啥大病?」
四目相對,她的眼睛突然瞪大。
「等會兒,你脖子上的是草莓印吧?」
我把B養謝宴之的事情跟她說了,她恍然大悟。
「我說你怎麼突然跑來問我市場價,原來悶聲辦了件大事。
「你早就該這樣!許程那種酒囊飯袋一看就不行,難為你還為他守了那麼多年的活寡!」
8
宋芊芊大概是怕我向許程打她的小報告,選擇先發制人。
我頭發還沒做完,許程怒氣衝衝趕來,身後還跟著眼淚汪汪的宋芊芊。
「林綿,你為什麼要欺負她?」
許程的質問,在我坐起來後,又換了問題:「是誰,那個野男人是誰?」
這次的光線足夠亮,他又沒喝酒,自然看得出我脖子上的紅痕並非出自蚊子的嘴。
見我不回答,他的怒氣值迅速飆升,宋芊芊來拉他的手都被甩了:「滾開!」
閨蜜俯身,在我脖子上嘬了一口。
「是我,許少爺你看清楚了嗎?」
我沒忍住笑了。
許程下颌繃緊,狠狠瞪了我一眼:「林綿,你最好別讓我發現你跟其他男人亂來,否則我饒不了你!」
放完狠話,許程扭頭就走,宋芊芊也跟了上去。
閨蜜嘆了口氣。
「隻準州官放火,不許百姓點燈,看許少爺這要撕人的架勢,你那個小男友可要藏仔細了。」
小男友?
其實一點也不小。
雖沒問年齡,但感覺他應該比我大上幾歲。
我想了想,跟閨蜜說:「我總覺得他不但沒有稚嫩感,還有一種上位者的氣質。」
閨蜜提醒我:「姐妹,警惕少爺培訓班出來的男人,他們專門釣富婆,一旦碰上可不好脫手。」
這時,謝宴之發來消息,Ŧű₅問我什麼時候到家,他好準備晚飯。
閨蜜看完直呼專業。
「抓住一個女人的心要先抓住她的胃,用低廉的付出俘獲女人的心,高明!這得是少爺培訓班的優秀畢業生!」
我虛心請教,她給我支了個招:
「冷落他,讓他認清自己的地位,免得還以為自己真在跟你在談戀愛。」
細想下來,謝宴之對我確實有莫名其妙的佔有欲。
我清了清嗓子,給他發語音:「今晚沒空,不用等我。」
謝宴之:【沒空?你要陪你未婚夫?】
【可是你先答應我的!】
閨蜜:「這是準備裝委屈要好處,作為金主,你不能被拿捏!」
我聽她的話沒有回復,可後面總覺得不太好,給他轉了三萬作為補償。
他沒收,隻發了個問號。
這是嫌少?
他胃口不知道被哪位姐妹喂大的。
9
那天我沒去找謝宴之,跟閨蜜吃完飯就回家,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。
我媽說我這個睡眠,天生就是混吃等S的料,沒投錯胎。
然後又讓我趕緊換衣服,陪許程去參加晚宴。
我盛裝打扮,站在許程身邊職業賣笑。
這大概是我二十多年富三代生涯裡,打過的最累的工,臉都快笑抽筋了。
一轉頭忽然看見站在角落的謝宴之,心頭一震。
他怎麼混進來了?
怕他砸掉我下半輩子的飯碗,我急忙找借口溜過去,把他拉進雜物間。
「你來做什麼?」
他沒回答這個問題,反而直勾勾地盯著我看:「你昨晚放我鴿子,也是為了陪他吧?」
他的聲音拖得長長的,帶著明顯的抱怨。
「我昨晚跟閨蜜吃飯後就回家睡覺了。」
說完我又感覺怪怪的,他一個金絲雀,有什麼權力過問金主的安排。
謝宴之的面色緩和了很多,他輕輕捧起我的臉,在額頭落下一吻:「那你今晚過來嗎?」
「來!」怕他鬧事,我答應得很幹脆。
手機震動,看到許程的名字,他捧著我又是一頓親。
「好了好了。」
被人看見多不好,我趕緊開溜。
10
到家時已經十點,謝宴之貼心地給我準備了燭光晚餐和鮮花。
還有一條看起來價值不菲的項鏈。
「這不是 M 國祁大師最新的作品,全世界僅此一條,你從哪弄來的?」
「我買的仿品。」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,謝宴之今日的眼神格外溫柔。
他盛了一碗湯,遞給我時又縮了回去:「有點燙,我再吹吹。」
救命,他真的好會。
活了二十五年,我第一次有戀愛的感覺。
但閨蜜的話還在腦子裡回蕩,我鬼使神差地問他:「你之前學過很多課程吧?」
他頭也沒抬:「嗯,企業管理、金融、人力等。」
沒想到吃個軟飯也挺不容易。
吃完飯,他提議看個電影,隻是電影剛一開場,他就沒控制住自己。
我暗暗感嘆,謝宴之做這行真是如魚得水。
折騰到電影謝幕,他才把我抱到浴缸裡,說要給我洗澡。
我呼吸一滯,趕忙拒絕。
不是因為害羞,是怕擦槍走火,明天下不了地。
謝宴之趁機提出條件:「那你先答應,明天跟我約會一天。」
這倒不是什麼大事,畢竟混吃等S的我,最不缺的就是時間。
於是第二天,我在謝宴之的安排下,爬山賞花,吃飯喝酒。
回去時又是夜深時分。
這哪是約會,這明明是拉練,直接要我的狗命得了。
我像一攤爛泥躺在沙發上,擋住他湊過來的嘴。
「我不行了,你消停一下。」
「你不動,我動,好不好?」
「不好」兩個字還沒說出口,他已經把衣服脫下來,扔了一地。
我第一次後悔B養了他。
11
謝宴之說,我需要多多鍛煉,才能當一個合格的金主。
可我鍛煉了三個月,還是跟不上他的節奏,他就像一臺停不下來的機器。
不知什麼原因,我與許程的訂婚時間一直沒能確定下來。
這天,許久沒露面的許程找上我,丟過來一沓照片。
「林綿,你膽子挺大啊。」
我撿起照片,挨個看了一遍。
原來我與謝宴之牽手遛彎時被偷拍了。
我的臉被拍得很清晰,謝宴之隻被拍到半個側臉,他沒有暴露,我第一反應竟是松了口氣。
然後厚著臉皮狡辯:「隻是普通朋友而已。」
許程當然不信,他直接掀了桌子,像野獸一樣咆哮:「你把我當傻子呢?」
我沒說話。
在我眼裡,他本來就是地主家的傻兒子。
許程的胸口劇烈起伏,突然衝過來摟著我的腰,憤怒的臉在我面前逐漸放大。
「既然你這麼飢渴,那我滿足你啊。」
在那張嘴湊近時,我沒忍住,抬手扇了他一巴掌。
「許程,你有病啊?」
許程摸著臉,眼神陡然變得鋒利:「我是你未婚夫,睡你天經地義!」
「滾!」我也不願意再給他好臉色。
許程走後,我後知後覺有點害怕,還有點惡心。
他剛剛靠近時,一想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,我全身的細胞都在抗拒,但跟謝宴之就沒有這種感覺。
我跟閨蜜說了這事,她說這是生理性的喜歡和厭惡,還說多試幾個人就能衝淡,當晚她就帶我去了上次那家會所。
更換好幾批後,閨蜜衝我撇撇嘴:「姐妹,你挺挑啊。」
我也很無奈,有謝宴之珠玉在前,這些油物就不夠看了。
閨蜜最終隨意指了兩個,讓他們坐我兩邊。
一聲「姐姐」,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,給點小費把他們都打發走了。
閨蜜放下酒杯,認真地看著我:「你不會真喜歡上那個金絲雀了吧?」
喜歡謝宴之嗎?
我不太確定。
閨蜜晃了晃我的肩膀:「姐妹你清醒一點,好睡的男人多著呢,你可別在一棵樹上吊S!」
她嘴巴都說冒泡了,酒也喝得不少,我滿腦子隻有一個問題——
我真的喜歡上謝宴之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