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

白月光的日記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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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時宴和白月光賭氣,養了我。


 


三年後,白月光回歸。


 


他的好友調侃,白月光回來了,兩個女人怕是要為你爭風吃醋。


 


喝醉的顧時宴不以為然地笑笑,「江禾隻不過是我消遣的替身,怎麼能和蘇蘇相比呢。」


 


人人都以為我對顧時宴情根深種,愛得S去活來。


 


直到他失誤打翻我的日記本,散落了一地的照片。


 


照片上的人極為像顧時宴。


 


後來,顧時宴把刀塞進我手裡,SS抓著我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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聲音病態陰鸷:「你喜歡這雙眼睛?毀了它好不好?」


 


1


 


遇見顧時宴是一個平凡的下午,我坐在咖啡店裡接待客戶。


 


客戶還沒來。


 


百無聊賴之中,我看見一雙黑潤潤的眼睛,清水洗過的琉璃一般。眼尾上挑,冷漠又疏離。


 


我感覺血液直衝腦袋,下意識地走近他身邊。


 


他正姿態慵懶靠在椅背,跟人打電話。


 


一口流利的外語,嗓音如沁入冰水般清透。


 


電話結束,顧時宴注意到旁邊愣神的我。相顧無言,直到顧時宴沉沉開口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
 


「江禾。」


 


之後的故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我成了顧時宴B養的情人。


 


顧時宴把我接到他的別墅中,每天晚上緊緊抱住我入睡。


 


我知道,他是透過我想象另一個人罷了。


 


可我何嘗不是呢。


 


我喜歡穿著一襲白裙,披下順滑的頭發,溫婉而美麗。


 


彎下眼眸,輕聲問他:「阿宴,好看嗎?」


 


他似乎有些恍惚,眼神怔怔地。


 


隨即緊繃臉上情緒,嚴肅地說:「不要叫我阿宴。


 


「我不喜歡。」


 


我大概懂了,應該是白月光喜歡這樣叫他。


 


沈淮序就特別喜歡我穿白裙,他說我穿上像仙女一樣。


 


可我當時喜歡五顏六色的多巴胺風格,覺得自己青春少女就應該光鮮亮麗。


 


早知道,我應該多穿穿裙子。


 


讓沈淮序多看幾眼,他喜歡的樣子。


 


可惜,沒有如果。


 


2


 


我似乎是一個完美的情人。顧時宴一個電話,隨叫隨到。


 


我從來不關心他各個房間掛著跟我六分像的白月光照片,不關心他喝醉後一直叫著的「蘇蘇」是誰,不關心他衣服領上的口紅印。


 


正因為如此,他身邊的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,隻有我陪了他三年。


 


顧時宴會擁抱我,呵護我,親吻我。我們倆表現得就像一對正常的小情侶一樣。其實我們心知肚明,我們不過是合作的表面功夫。


 


我總是陪伴在顧時宴的身側,噓寒問暖。在他生病時衣不解帶地照顧他,每天給他送親手做的飯菜。


 


漸漸地,顧時宴身邊的人都叫我嫂子。


 


他身邊的人都戲謔道:「嫂子,你是顧哥的心頭愛啊。」


 


這種言論我都當耳邊風,風一吹就散。


 


我不需要他的愛,他愛不愛我都無關緊要。


 


我隻是喜歡望向他,盯著那一雙清俊的眉眼。


 


喜歡他朗朗的聲音,磁性低潤。


 


像,很像他。


 


我,很想他。


 


3


 


我按照顧時宴發的定位趕到時,包間裡一片歡聲笑語。


 


這裡的一層樓被顧時宴常年包下。


 


無人敢擾,門也隨意半遮半掩。


 


「顧總,要我說,江禾這小妞不錯。體貼溫柔,也擺清自己位置。啥時候膩了,給我玩玩唄。」


 


「你也真是能開口,江禾擺明了對顧總有情。我瞧見那眼神,嘖嘖嘖……」


 


「我看啊,她簡直愛慘了顧總。哈哈……」


 


「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鈔票能擺脫的啊,顧總。」


 


「呵。」


 


顧時宴冷笑一聲,漫不經心道:「她隻不過是蘇蘇的替代品。


 


「不過爾爾。


 


「等我膩了就給你玩玩。


 


「她就連蘇蘇的一根頭發絲也比不上。」


 


「哈哈,顧總真是好無情啊。」


 


有人打趣道:「顧總也隻會對夏蘇情有獨鍾罷了。」


 


房間裡的笑聲刺耳,一陣一陣傳入耳中。


 


站在外面的我,手腳發麻。


 


4


 


樓層的窗戶打開,天氣漸涼。外面的風刮進來,吹到身上涼飕飕的。


 


我的心也逐漸冰涼。


 


我腳步一停,抱著外套轉彎去了陽臺。


 


不想此刻進去成為他們的笑談。


 


陽臺上,我掏出打火機,看著火舌舔過煙頭。


 


我出來都不是什麼乖乖女,私底下通常煙酒都來。


 


指間一點星光閃爍,青白色的煙霧模糊了我的臉。


 


莫名想起沈淮序是不太喜歡抽煙的人。


 


現在的他,看到我估計會大吃一驚吧。


 


他,會不會很失望?


 


遠處繁華夜景中影影綽綽的燈光,我的思緒無限拉長。


 


5


 


14 歲的我,叛逆,孤獨,渾身帶刺。


 


我是單親家庭,父親在我六個月大時,哄騙母親回娘家探親時有了外遇。


 


崩潰的母親無可奈何,抱著我去幾千裡外謀求生路。


 


從小,望女成鳳的母親對我都是打壓式教育。


 


壓抑已久的我在初中時爆發。


 


性子古怪,脾氣捉摸不定。


 


班上又謠言四起,說我是老師派在班上監視同學的內奸。


 


校園時期的學生就是這麼幼稚,但慢慢地沒有人願意跟我說話了。


 


我也裝作滿不在乎,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,舔舐傷口。


 


萬物皆有裂痕,自有光照進來的地方。


 


「同學,這裡有人嗎?」


 


我抬起頭來,兇巴巴恐嚇道:「有人,快走開!」


 


他笑了起來,光彩耀人。


 


「我問過老師了,這裡沒人。」


 


他放下書冊,對著我眉眼一彎,盡收萬千溫柔。


 


「你好,我是新來的轉校生,我叫沈淮序。


 


「清淮奉使千餘裡,敢告雲山從此始。


 


「是我名字的由來。」


 


我不想搭理他,扭過頭裝作睡覺。


 


卻又悄悄豎起耳朵想聽他繼續說什麼。


 


身旁靜悄悄的。


 


我不禁有些泄氣,扯起嘴角內心嘲笑自己可笑。


 


他估計已經很嫌棄我,早已經離開換別的位置。


 


我落寞地轉過頭,心情低落。


 


卻猛然撞進他含笑的眸子。


 


目光炯炯有神。


 


不知不覺,兩人間的距離無限接近。


 


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我臉上,莫名痒痒的。


 


他學著我的樣子頭枕靠胳膊上,歪頭看著我。


 


我身體一僵,倏地抬眸看他。


 


他身上的氣息籠蓋住我,我臉上有些發燙。


 

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

 


「江……江禾。


 


「山止川行,風禾盡起。


 


「好名字啊!


 


「你好啊,新同桌。」


 


陽光無限燦爛,沈淮序朝著我伸出手。


 


6


 


記憶回緒,風吹散了我手中久久不吸的煙。


 


我攏緊衣服,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。


 


推開包間門的瞬間,我神情茫然了片刻。


 


顧時宴懷裡抱著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孩,他的頭埋在女孩頸肩。


 


口裡一聲聲念著:「蘇蘇,蘇蘇……」


 


我的嘴唇輕輕抿起,眼神裡滑過一絲無奈,外套被手緊緊攥出了皺痕。


 


我客氣地跟周圍人打完招呼,走到顧時宴身邊輕聲道:「走吧,該回去了。」


 


顧時宴一把揮臂推開我拉他的手,語氣不耐煩道:「滾!你誰啊?」


 


他抱緊懷裡的女孩,醉醺醺地說道:「寶貝,我好想你啊。」


 


聲音帶點委屈,像要不到糖的孩子。


 


包間燈光有些刺眼。


 


女孩微轉過頭,我看見那張跟我極為相似的臉。


 


哦,準確來說是和顧時宴白月光相似的臉。


 


或許是剛剛想起了沈淮序,也可能是顧時宴說的話刺激到我。


 


我有些煩躁,用力扯住顧時宴胳膊想拉他離開。


 


「走了。」


 


「你算個什麼東西?放開,別碰我!」顧時宴用力一揮,我如同一團柳絮輕飄飄地飛到一邊。


 


細跟高跟鞋難以維持平衡,我踉跄地往後退了幾小碎步。


 


一時沒有踩穩,電閃雷鳴間。我摔進身後高高疊落的香檳塔。


 


噼裡啪啦一陣響,高腳杯一個個摔碎在地。我倒在一片碎玻璃堆中。


 


我聽到周圍人驚呼聲。


 


第一感覺是茫然的,隨後身上傳來一絲絲疼痛。


 


細小的玻璃碎片扎進肉中,血絲從玻璃碎片間微微滲出。


 


我感到頭暈眼花。


 


恍惚間,想起一個身影總是緊緊護住我。


 


沈淮序,我好疼……


 


要是你在就好了。


 


無數悲傷感湧上心頭。


 


周圍三三兩兩的目光向我們匯聚,如芒刺背。在場的人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。


 


顧時宴的好哥們張桉及時打圓場道:「時宴他喝酒喝糊塗了」他跑了過來,「嫂子你別放心上。快去包扎傷口吧。」


 


說著,手忙腳亂地扶起我。


 


我臉色蒼白,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點頭。


 


「那麻煩你們把他送回去了,我先走了。」


 


說完,不在乎身上的傷,頭也不回地逃離現場。


 


回去的路上,風如同刀子般反復割刈著傷口。


 


我的心被生掰般疼痛。


 


我突然意識到沈淮序拼命保護我,被我如今反復作踐。


 


不值得。


 


7


 


那事之後,很長時間顧時宴沒有回來。也從未打電話問我傷勢如何,仿佛事情未發生。


 


傷好得差不多了,我去顧時宴公司找他。


 


我想親口告訴他,我們之間結束了。


 


也想最後再去看一眼,那相似的眉眼。


 


送我的司機老劉在車上欲言又止,終於在我下車時忍不住多嘴。


 


「江小姐,女孩子要自重。你這樣……」


 


他不好意思再說下去,我自嘲地扯扯嘴角,向他眨眨眼睛。


 


「謝謝你,劉叔。


 


「我心裡有數的。」


 


沒有以後了。


 


或許像劉叔說的,我要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。


 


劉叔嘆口氣沒有多言,搖頭開車走了。


 


顧時宴公司的人都認識我,對我每天來送顧時宴飯菜的事習以為常。


 


我也不乏聽到詆毀我的謠言。


 


倒是說得沒錯,我眼巴巴舔著顧時宴,讓他B養我。


 


前臺的小姐姐習慣地朝我笑笑,「禾姐,好久沒來了。


 


「來給顧總送午餐?」


 


注意到我手上空蕩蕩的,「哎?」


 


「沒事。」我搖搖頭,笑著輕飄飄落下一句「我是來分手的。」


 


留下呆若木雞的前臺緩慢地張大嘴巴,我覺得有些好笑。


 


笑完有些傷感,所有人都默認我愛顧時宴愛得一往情深,不能自拔。


 


演到最後,我自己都陷入其中,苦苦掙扎。


 


我做了一場欺騙自己的夢。


 


如今,天光大亮。


 


夢醒了。


 


8


 


我推門進入顧時宴辦公室時,他正側身打電話。


 


他平時冷靜的眼神泛起波瀾,眉毛輕輕挑起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。


 


看得出來,他很開心。


 


對面的人聲音很低,隻能模糊地聽到是位溫柔的女生。


 


我已經猜出來,應該是他心中惦念的白月光。


 


顧時宴發現我在時,笑容突然凝固。


 


空氣似乎凝結下來,寂靜無聲。


 


對面傳來疑惑的聲音,嬌嫩軟綿。


 


「阿宴?」


 


「我有事,先掛了。」


 


顧時宴掛斷電話,神情不悅。


 


「你來幹什麼?」


 


我淡淡一笑,「沒啥事。」


 


顧時宴煩躁地揮揮手,「沒啥事你回去吧,別在這裡礙我……」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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