室友是毛娘。

 

每天都會接免費的頭練手。

 

我好心勸她，「宿舍通風條件不夠，材料裡甲醛散不掉會致癌。」

 

室友不以為意。

 

勸不動，我隻好搬到家裡在學校旁邊給我買的房子住。

 

三個月後，室友開始流鼻血。

 

去醫院檢查，確診為急性白血病。

 

當晚，她帶著七大姑八大姨堵住我家的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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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明知會得癌，你為什麼不強硬一點把我的材料丟掉？

 

「這和謀S有什麼區別，你得賠我錢。

 

「八百萬，賠我的命！」

 

我隻覺得荒謬，室友見拿不到錢招呼親戚上手搶，推搡間我摔下樓梯。

 

再睜眼，我回到室友剛接單這天。

 

我屏住呼吸，一臉驚嘆地誇贊，「瑤瑤你這技術簡直太好了，就是右邊的頭發好像還有點塌？你再噴點發膠呢。」

 

1

 

「親親你放心好了，保證在學校動漫社招新前做掉你的頭。」

 

唐瑤瑤掛掉電話，從抽屜裡拿出廉價發膠。

 

聞著熟悉的刺鼻氣味，我才意識到，自己竟然重生了。

 

上一世，室友唐瑤瑤兼職做毛娘，利用課餘時間在宿舍接單。

 

我好心提醒，宿舍通風條件不夠，材料裡甲醛散不掉容易致癌。

 

一開始她不以為意，等確診白血病後又記恨我沒有強硬地阻止她做頭，甚至把生病的原因全數怪在我頭上，上門向我討要八百萬。

 

見我不給便把我推下樓梯，她攔著眾人不準打急救電話，要我一命償一命。

 

還讓人拖著我的屍體，用指紋開了鎖，把我屋裡值錢的東西洗劫一空。

 

我想到她拿到錢貪婪得意的樣子，氣得乳腺陣陣發痛。

 

這輩子我一定尊重他人命運，絕不多嘴。

 

床下，唐瑤瑤舉著發膠瓶對著假發模特就是一陣狂噴。

 

我屏住呼吸，一臉驚嘆地誇贊，「瑤瑤你這技術簡直太好了，就是右邊的頭發好像還有點塌？你再噴點發膠呢。」

 

唐瑤瑤左右看了看：「好像還真是。」

 

她從抽屜裡又拿出一瓶發膠，劑量加倍。

 

噴吧噴吧，你噴得越多，得病的速度越快。

 

2

 

我從櫃子裡搬出行李箱。

 

唐瑤瑤聽見動靜，隨口問了句。

 

「大小姐這是去哪啊？」

 

剛開學的時候，我不熟悉學校設施。

 

隔壁寢室的班長就帶著我，接水買卡搶洗衣機。我不習慣和那麼多人一起擠食堂，她每次打飯就會帶上我的一份。

 

為了表示感謝，我送了她一套全新嬌蘭，讓她在我的衣櫃裡隨便挑一個包。

 

那時候唐瑤瑤也是這樣陰陽怪氣。

 

「買幾次飯你就送小香啊，方絮絮你可真是大小姐不知民間疾苦。

 

「這包和護膚品都可以頂四年的飯錢了，班長你好意思收人這麼貴的禮物嗎？」

 

從那天開始，她就管我叫大小姐，寢室裡的其他人也跟著喊。

 

「有這種好事也不想著我們，好歹還是一個宿舍的呢。」

 

「就是，不就是打個飯嗎，大小姐有需要老奴立馬登場，別說帶一份了，你就是要吃夜宵我也立刻下樓給你帶啊。」

 

思緒回籠，室友吳夢琳拎著外賣推門進來。

 

「瑤瑤你的飯，給你拿了。

 

「這是幹什麼呢？」

 

「這還看不出來？大小姐要回她的城堡了唄。」

 

她倆相視一笑。

 

我努力地把課本往箱子裡塞，笑吧笑吧，有你們哭的時候。

 

「欸對了，絮絮你看你這行李箱這麼小，你這麼多衣服怎麼裝得下？不如就放這裡吧我們替你看著，等開太陽了再掛出去幫你曬曬。」吳夢琳眼珠子一轉，提議道。

 

唐瑤瑤立馬接上她的話：「夢琳說得對啊，幾件衣服而已，我們順手就幫你一起曬了。」

 

唐瑤瑤靠近我的衣櫃，伸手就拿走了最貴的一件迪家定制款大衣。

 

3

 

「這件最重了，我幫你留著，要不然你這小行李箱怎麼裝得下啊。」

 

一副為我考慮的樣子，我心裡冷笑一聲，當著她們兩個的面撥通電話。

 

「不用麻煩，我家的管家馬上就會過來，我拿不下的她會收拾幫我帶走，大小姐有幾個管家也是很正常的事嘛，你們懂的。」

 

兩個人的臉色變得相當精彩。

 

對於這樣為我考慮的中國好室友，當然也是有分別禮物的。

 

我拿起桌上好久沒想起來用的蠟梅：「夢琳，這套護膚品送給你，都是些瓶瓶罐罐我也懶得帶了，我就用了幾次你可別嫌棄啊。」

 

「不嫌棄不嫌棄，怎麼會！」

 

吳夢琳摸摸這個精華，看看那個乳液，笑得合不攏嘴。

 

隻有唐瑤瑤在一旁面露心虛。

 

發現唐瑤瑤偷用我護膚品這事純屬意外。

 

那天我生理期痛得直不起腰，破天荒沒去上課。唐瑤瑤以為宿舍沒人，哼著小曲把我的護膚品倒進她的空瓶，怕被發現，還在原瓶裡兌了肥皂水當作無事發生。

 

我透過床縫把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。

 

反正也是垃圾，那就留給垃圾好了。

 

「來瑤瑤也有你的，這些零食都留給你。」

 

吳夢琳迫不及待地挖出一指頭面霜往自己臉上抹：「絮絮你怎麼突然要搬出去住啊？」

 

「是啊，是不是我在宿舍做頭打擾到你了？」

 

「怎麼會。」

 

我隨便編了個借口，「是我爸來這邊談合作，順便過來看看我，住宿舍不方便。」

 

「真羨慕你，有個有錢的爹就是好。」

 

4

 

離開學校之前，我去了一趟動漫社。

 

對於下周學生社團開始招新，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，並且不經意地露出寶格麗的腕表。

 

社長追著我從創社理念聊到社員最愛吃校門口左手第二家的炒面。

 

我點點頭，「希望招新那天，能看到更多的角色扮演。

 

「我室友也是毛娘，有需要的話你們可以去找她幫忙。

 

「這是她的聯系方式，我推給你吧。」

 

「沒問題沒問題，正好我們社還有幾個頭沒完工，有你室友的幫忙就更好了。」

 

我看著社長添加完好友，滿意離開。

 

校門口，張叔開車等在路邊。

 

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，我媽就在學校旁邊給我買了這套房子。

 

是我想體驗一下集體生活，這房子就一直空著。

 

推開熟悉的大門，桌上的飯菜正冒著熱氣，做飯阿姨剛走。

 

「寶貝，媽馬上要去國外出差，回來給你帶禮物。零花錢還夠不夠了，要買東西就刷你爸的副卡。」

 

看著媽咪發來的消息，我眼睛一酸。

 

不敢想象上一世我被唐瑤瑤害S後，爸媽看到我悽慘S狀的反應。

 

還好老天可憐，給了我一次重來的機會。

 

吃完飯，我開小號在網上加了一個普通毛娘，打給她五百訂金。

 

「兩千塊，做一個這樣的頭 OK？」

 

5

 

圖片上造型是我特意挑的，沒什麼難度，唐瑤瑤比較擅長。

 

不到兩天，對面就把成品搞完，我也很絲滑地付了尾款。

 

兩天兩千，不出所料，我找的毛娘激動地發了朋友圈慶祝。

 

【誰懂啊家人們！神仙單主也是讓我遇到了/配圖/配圖/】

 

我把截圖發到宿舍群，喊她們來看。

 

我：【天吶，毛娘這麼賺錢的嗎？一個頭兩千。】

 

我：【瑤瑤你快看這個毛娘的單價，感覺她做的款式和你弄的那些差不多啊。】

 

吳夢琳也驚呆了。

 

一隻夢可寶：【我靠，二次元的錢也太好賺了吧。

 

【瑤瑤你這段時間一直在做頭，可不少賺吧。】

 

我跟著在一邊煽風點火：【對啊，瑤瑤你賺了多少？跟我們說說嘛。】

 

過了好幾分鍾，唐瑤瑤才回復。

 

是你的瑤瑤：【哭哭.jpg 我現在做的都是免費的。剛入行沒多久，我還在摸索。】

 

我大驚：【免費？！瑤瑤你太善良了吧。】

 

一隻夢可寶：【依我看你的手藝不比她差多少，完全可以接單賺錢。動漫社社長不是還聯系你了嗎，好機會可要把握啊！】

 

是你的瑤瑤：【嗚嗚～那我先試試吧。】

 

另一個室友劉露露轉了個朋友圈進群。

 

6

 

芒果西米露：【下下周五是李良白生日欸，我聽朋友說他在隔壁 KTV 訂了個包廂，叫了好多人。】

 

李良白是學生會會長，唐瑤瑤暗戀對象，比我們大一屆。

 

新生入校，老生幫忙指路搬行李，李良白遇到迷路的唐瑤瑤，不僅把她送到宿舍樓下，還幫她推著兩個行李箱。

 

落在唐瑤瑤眼裡，這就是愛的表現。

 

「他對我是不一樣的，要不然校門口那麼多女生需要幫忙怎麼就偏偏來幫我了，還特意問了我哪個專業。」

 

「我知道他臉皮薄，不好意思表白捅破我們的關系。」

 

這是第一晚宿舍夜談唐瑤瑤的原話。

 

芒果西米露：【李良白生日，瑤瑤你想好送他什麼了嗎？】

 

是你的瑤瑤：【QAQ 還沒有。】

 

芒果西米露：【我聽說宣傳部部長準備在生日趴上跟李良白送 AJ 表白欸，瑤瑤你可不能輸！】

 

是你的瑤瑤：【！！之前我就看見她借著學生會工作的名義纏著李良白，我不會輸給這個賤人的！】

 

不到半小時，唐瑤瑤的鹹魚號更新了一則約毛帖，定價三百。

 

我當即投了兩萬給她做流量曝光，還給她買了個熱搜位。

 

眼見成交訂單噌噌地往上漲，我開心得飯都多吃兩碗。

 

7

 

訂單數量多，唐瑤瑤連課也不去上了，一門心思埋頭攢錢給李良白買禮物。

 

【瑤瑤你瘋了，滅絕師太的課你也敢不來，今天要點名啊！】

 

吳夢琳手機鍵盤快要按出火星子，瘋狂給她發消息。

 

【師太說今天沒在的同學平時分直接打 0 啊，速來！！】

 

緊趕慢趕，唐瑤瑤最後還是沒趕上。

 

「搞什麼，就不能幫我答個到嗎？方絮絮你坐後排那老太婆又看不清臉。」

 

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，「我們兩個學號挨著，難道我連著站起來兩次嗎？老師連最後一排同學吃包子都看得見，你覺得她會看不出來？」

 

「你就是不想幫忙，找那麼多借口，害得我要補考你滿意了吧。」唐瑤瑤說著說著還委屈上了。

 

「都是室友別計較那麼多，」劉露露笑著打圓場，「大不了下學期補考吧反正也是水課，絮絮你給瑤瑤發個紅包道個歉，事就過去了。

 

「你家那麼有錢，這對你來說是小意思吧。」

 

我看智障一樣看著劉露露：「圓明園的豬首是假的，真的在你脖子上。你做夢呢讓我給錢？」

 

我看起來是很賤的人嗎？真拿我當提款機了。」

 

「大家都少說兩句。瑤瑤今早走之前我們都喊過你了，是你自己不來的，幹嘛要絮絮出錢。」

 

吳夢琳收了我的東西拿人手短，難得替我說了句話。

 

唐瑤瑤撇嘴：「誰稀罕她大小姐的兩個子，我早就湊齊給良白買禮物的錢了。」

 

劉露露一聽這話立馬轉移視線，拉著她激動：「那雙 AJ 可不便宜，要壓過它可是一筆大開銷，瑤瑤你別太愛，李良白也太幸福了。」

 

唐瑤瑤笑容得意，吳夢琳垂著眼若有所思。

 

宿舍四個人，隻有吳夢琳來自外省，新生報到那天還拖著兩個尿素袋裝行李。

 

開學之後隻要沒課就是在幹兼職，有這樣來錢快的路子在面前擺著，她肯定心動。

 

8

 

我替她開口：「既然大家都是同學，唐瑤瑤你賺錢了帶帶室友唄，省得夢琳每天早出晚歸趕兼職。」

 

吳夢琳看得眼熱，連忙點頭，「是啊，要不瑤瑤你教教我吧。」

 

「那可不行，你要是把我那些假發燙壞了，我沒法跟買家交代啊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