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時彥是豪門圈裡出了名的二十四孝好男友。
我們談了四年,感情一直很穩定。
所有人都以為我們會走向婚姻的殿堂。
直到最近,我收到一段匿名視頻。
視頻中,周時彥被女孩簇擁著坐在包廂裡,吐露心聲:
「四年,像她這種古板無趣的女生,隻適合用來敷衍家裡的催婚。」
其實那天,一牆之隔。
我被他的好兄弟壓在門後,呼吸急促:「專心點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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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
我沉默地看完了這段二十多秒的視頻。
然後用腳踢了踢旁邊身材精瘦的男人。
「怎麼辦?」
經過了剛剛一番折騰,傅寒深暗紫色的瞳孔慢慢恢復正常。
他正把床上用過的紙巾全都丟進垃圾桶裡,聽到我的聲音,下意識地瞥了一眼我手機屏幕。
他挑挑眉:「你確定問我怎麼辦?」
我想了想:「嗯。」
傅寒深無奈地撿起我的內衣丟給我:「都這樣了,你還想怎麼辦。」
每次提到周時彥,他都是這個反應。
眼底的霜寒冷得和剛剛判若兩人。
發匿名視頻的人又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:
【所以,你還不肯和周時彥分手嗎?他壓根就沒打算和你繼續走下去。】
【你還記得他之前失聯的那一個星期嗎?那段時間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,因為我要去英國玩,他就帶我去,你想看照片嗎?我這兒多的是。】
緊接著,對面又發了好多照片過來。
照片中,周時彥待在女孩身邊,雖然戴著墨鏡,但我還是能認出這就是周時彥。
那女生給自己打了碼,我看不清具體的長相,隻能看到一個身形。
【如果你還不信的話,我還偷偷錄了我們在酒店的視頻,你要看嗎?】
我深吸一口氣,回復道:【不用了,你保護一下自己的隱私吧。】
我切出聊天界面。
這時,周時彥打來了語音電話。
「寶寶,你在哪?」
「有個同學聚會,我來接你。」
我胡亂扯了個謊:「我在外面逛街,等下發你地址。」
周時彥很自然地應了聲:「好,那我等下來接你。」
掛斷電話後,傅寒深從衣櫃裡拿了他的一件新襯衫蓋在我身上。
他喉結微滾:「你衣服太皺了,換這件吧。」
我皺了皺眉:「男款的,他會不會看出來?」
見傅寒深沒什麼反應,我拽住他的衣角,微微挑眉:
「還是說,你就想讓他看出來?」
2
我最後還是換上了傅寒深的襯衫。
比起那件皺得不成形的衣服,還是傅寒深的襯衫好一些。
我補了下妝容,看向旁邊的男人:「好看嗎?」
他移開目光:「嗯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傅寒深也已經換好了衣服。
穿著一身高定西裝,看起來還真的像是西裝暴徒。
這副高冷禁欲的樣子,和他敏感期在床上撕咬我肩膀時的樣子完全不同。
「江荔。」
他湊近了些,手指上沾著藥膏。
呼吸落在我的脖頸處。
他輕輕扯開我的領口,把藥膏往我脖子上的紅印處抹。
「擦藥。」
我靜靜看著他耳根一點點紅了起來。
玩心上來,我有意挑撥:「怎麼,剛剛緩解了你的病,又被我惹起來了?」
他觸電般地收回手。
我有些難過。
除了他敏感期的時候,他一直單方面的努力和我保持距離。
3
我坐上了周時彥的車。
車裡有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。
不仔細聞是察覺不到的。
應該是被開窗衝淡過。
副駕駛座的位置也不是我習慣性調整好的位置。
身旁,周時彥依舊是那副不露聲色的完美男友模樣。
「剛剛在逛街看你沒買什麼,有看中的嗎?我幫你去買單。」
周時彥轉動著方向盤,餘光看向我時足夠溫柔足夠體貼。
這是他慣用的伎倆了。
每當他新找了一個女朋友,他都會用這種方式彌補我,給我買個新包,又或者是買輛新車,來緩解他心中為數不多的愧疚感。
「沒關系。」
我懂事地拒絕。
在一起四年,我深知,這種恰到好處的推拉,會讓周時彥更舍得為我花錢。
不出所料,他給了我一張黑卡:「多貴都給你買。」
4
我和周時彥在一起四年,一直是外人眼中的模範情侶。
他追我時轟轟烈烈。
不僅買了一堆昂貴的奢侈品禮物,還會每天等在寢室樓下隻為了給我送早餐,或者看我一眼。
但我從來沒談過戀愛,遇見他之前也沒那麼大想法談戀愛。
所以,一次又一次,我都拒絕了他,告訴他就算這麼追,我也不回答應他的。
那天,我半夜發高燒。
室友告訴了他。
他凌晨忽然過來接我,親自抱我上下樓,又帶我去最近的醫院。
我忍著痛和他說:「你不需要這樣。」
「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,還怎麼能說是在追你。」
那一天,我是真的有點動搖了。
周時彥是公子哥,卻對我有足夠的耐心。
而我聽話溫柔,也從不會像其他女生那樣敏感多疑。
但世界上從不存在完美伴侶,我其實也和所有女生一樣,再平常不過。
最開始是謹小慎微,生怕我哪裡做的不好失去他,所以隱藏了我所有的不好。
後來是不在意。
他無論在外面談幾個,都和我沒有關系。
再後來呢。
我與其說是他的女朋友,更不如說是他的附屬品。
車很快就開到了會所樓下。
他略帶疑惑地看了一眼我身上穿的襯衫:「這和你平常穿得風格不太一樣。」
白色男款寬松襯衫,配上超短褲和靴子,不是平常他印象中乖乖女的穿搭。
「偶爾換換風格,你不喜歡的話我去換了?」
周時彥眼中難掩驚豔:「沒事,很好看。」
他牽著我的手帶我進包廂。
他的老同學們都禮貌地喊我嫂子。
周時彥無疑是人群中心。
而我坐在他身邊,也成了焦點。
「嫂子真漂亮啊。」
「之前就聽說彥哥談了個大美女,果然嫂子才能配得上彥哥。」
「彥哥好福氣。」
……
坐在角落裡的一個女生忽然開口,語氣有些奇怪:
「聽說你們在一起四年了,都快畢業了,不打算帶你女朋友去見見家長嗎?」
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周家不可能要一個花瓶擺設做媳婦。
周時彥對我再好,結局也都會是分手。
周時彥喝了一口酒,沒有回答。
旁邊立馬有人結尾:「陳珊,彥哥當然自有分寸啦。」
我靜靜打量這個叫陳珊的女生。
長相算不上好看,隻能說是普通,可身上穿得用得都是極好的。
再加上,陳珊看周時彥的眼神算不上清白。
我總覺得有些熟悉感。
想了一會兒,才記起中午收到的那張照片。
她的身形和照片中的女生差不多。
周時彥故意避開她的目光,摟著我腰的手緊了緊:「想喝點什麼?給你調。」
「彥哥親自調酒!嫂子好幸福啊!」
我笑了笑:「你調得我都愛喝。」
周時彥給我調了一杯酒:「試試?」
我接過他遞來的酒杯,輕輕抿了一口。
酒過幾巡,有人提議一起玩骰子。
輸的人喝酒。
這種遊戲都是他們有錢人的惡趣味。
有時是他們自己內部的人玩,有時又會喊幾個女生過來欺負。
周時彥玩世不恭地摟著我的腰:「荔荔不太會玩這些,換個遊戲。」
「差點忘了,嫂子可不是我們這種浪蕩子。」
「嫂子你別介意,彥哥平常也不玩這種,今天我們興致來了才提。」
剛提議玩遊戲的人立馬改口:「既然這樣,那就不玩這個了。」
包廂內,有人嬉笑著打破平靜。
「陳珊,你輸了哦。」
其他人的目光都投向陳珊。
她紅著眼,望著面前那杯渾濁的酒。
正要拿起的時候,周時彥忽然松開我的腰,把她那杯酒從掌心抽走。
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
陳珊沒理他,固執地拿回那杯酒。
周時彥突然發火,把酒杯摔碎在地。
渾濁的酒水濺了我一身。
「陳珊,別太過分。」
周時彥沉聲警告。
他那些朋友心虛地看著我,努力圓場:
「其實剛剛我們打了個賭,看你會不會護著你這女朋友,看來是陳珊輸了。」
陳珊怨懟地注視著周時彥:「願賭服輸,這杯酒我會喝。」
「反正東西還有,讓他們再配一杯就是了,我不是江荔,我沒有男朋友,不需要潔身自好。」
新調的酒即將碰到陳珊嘴唇時,周時彥忽然問我:
「荔荔,一杯酒而已,你可以嗎?」
陳珊頓時放下酒杯,眼底閃過一抹欣喜。
周時彥溫柔地攥著我的手:「放心,不會有危險的,如果實在喝不下了,還有我在。」
我嘲諷地笑了笑:「行,我試試吧。」
骰子我平常不怎麼玩,更不用說熟練了。
一個回合十局遊戲。
他們準備好了十杯酒,每一杯裡加的東西都不一樣。
「如果喝不下了,你可以和我說,我會幫你。」
5
幾局遊戲下來,有輸有贏。
眾人起哄。
陳珊脫得隻剩下一件吊帶,包廂空調開得很冷,可她仍是不停喊熱。
在我沒注意到的地方,有人和周時彥說:
「誰都看出陳珊是故意在懲罰自己。」
「彥哥,她需要你啊。」
結束後,陳珊根本走不了路了,一直喊難受。
另一個朋友問周時彥,能不能送她回家,還向我保證說他們之間絕對清白。
我看向周時彥。
竟有那麼一瞬間希望他這次選擇的是自己。
可他卻將我推開:「陳珊喝得多些,她狀態不太好,你在這裡等我,我送完她就回來。」
「荔荔,你最乖了,不是嗎?」
他松開我的手,去抱住腳步虛浮的陳珊。
我去廁所吐了好久。
再出來時,包廂已經沒人了。
服務員走過來給我送了杯醒酒湯。
「小周總吩咐了,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第一時間喊我。」
我打發了他,拿出手機,給傅寒打電話:
「傅寒深,你來接我好不好。」
「又喝了不少?」
「嗯……」
「我就在附近,馬上到。」
6
我醒來的時候,已經在家裡了。
傅寒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,處理公事。
我身上穿著新換的睡衣。
我支撐著身體從床上起來,口渴想去拿水喝,動靜卻被傅寒深察覺。
「終於醒了?」
他語氣冰冷,聽不出一點關心的意思。
「這個給你。」
我從包裡拿出一個 U 盤,丟給傅寒深。
「你和他做朋友,不就是想拿到這個嗎?」
「我喜歡你,所以願意幫你去拿。更何況我巴不得他不如意。」
「如今拿到了,我會和他提分手。」
「所以,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。」
「你這麼多年,不也就隻遇到我一個能治你這病的嗎?」
我第一次遇到傅寒深,是在兩年前一個晚宴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