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遇到了就談了,怎麼了?」
周時彥移回目光:「沒事,可能是我多想了。」
「她從來不會吃這種垃圾食品。」
11
我本以為隻要我不去見他,周時彥總有一天會玩夠了自我感動的戲碼。
但事實證明,對男人而言,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。
他就像從前追我那樣,又一次,給我制造驚喜,制造偶遇。
甚至一筆又一筆在我身上砸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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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是以前,我一定會因為給不了他同等的喜歡而拒絕他的好意。
甚至還會因為他曾經的所作所為而數落他一圈。
可現在,我忙著找工作,忙著奔赴我的未來。
我深刻的知道,資源到底對我有多重要。
他轟轟烈烈地組織了一場業內許多知名設計大咖的宴會。
把請帖託人寄給了我。
傅寒深遞給了我一杯牛奶:「你很想去嗎?」
「嗯。」
「很想去。」
能近距離和偶像接觸的機會,更何況還是這麼難見到的大佬級別的人物,的確很心動。
「那就去吧。」
「我還以為你會勸我不要去。」
「我沒有資格阻止你奔赴更好的生活。」
「傅寒深,我真的很喜歡你。」
「但目前,我的確更愛我自己。」
12
過去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上演。
傅寒深手裡拿著 U 盤,眼底慢慢從震驚變成恍然。
「之前過來的時候看到你在查他資料。」
「最近我也積累了一些人脈,知道了過去的一些事情。」
傅寒深的父親曾經和周時彥的父親是很好的兄弟。
他們一同創建了這家公司。
本以為會開啟他們勵志的兄弟創業的新篇章。
可沒想到,周時彥的父親反手設了一個局,將傅寒深的父親告進了監獄。
傅寒深剛讀大學,他的父親在監獄裡因病去世。
而他這麼多年,以兄弟的身份陪在周時彥身邊,就是為了找到證據還他父親清白。
周時彥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。
但他足夠自負,覺得他有足夠大的利益,讓傅寒深跟隨他。
正如同傅寒深的父親那般相信周時彥的父親一樣。
「傅寒深,我很喜歡你。」
「我說過,我會幫你的。」
傅寒深苦笑了一聲,從包裡拿出另一個 U 盤,插進電腦裡。
「好巧啊。」
13
拿到 U 盤後,我也不想再和周時彥演戲了。
給他發去了分手消息之後,我拉黑刪除一條龍服務。
算是我兩年前想做卻又沒做的事情。
第二天一早,周時彥堵在我最後一節課的教室門口。
「江荔,你發這消息是什麼意思?」
「是不是因為昨天我送陳珊回家,你不高興了?我和陳珊沒什麼的。」
「你昨天晚上也喝了不少,現在舒服點了嗎?」
周時彥見狀就要來碰我的臉。
我迅速躲開,全身都體現著極度地生理排斥。
周時彥按住我的肩膀,聲音激動:「你到底在鬧什麼?江荔,你要是在鬧脾氣,我真就不哄你了。」
「呵。」
我抬眼直視他。
眼中盡是如同冰霜的冷漠。
「周時彥,你不覺得你現在來問我身體怎麼樣,已經晚了嗎?」
「酒是你讓我喝的,陳珊也是你送的。」
周時彥松了一口氣:
「我知道你還是因為陳珊鬧別扭,但我們談了四年,你去問問我那群朋友,有哪一個人對女朋友有我對你好?」
「昨天晚上我自己送完她之後就和老 K 他們回去了,你可以問老 K 的。」
「如果你說不喜歡我和陳珊見面,我可以讓她出國,從此以後和她再不見面。」
他撒謊的時候還真的連草稿都不打。
「除了陳珊,上一任呢?我記得是叫小雅對吧?」
我平靜地看著他。
心中毫無波瀾。
隻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。
他額角跳得厲害,整個人激動起來:「你知道小雅?他們誰告訴你的?」
他儼然一副要去算賬的樣子。
「這種事情還需要她們說嗎?周時彥,不要給自己的錯誤找借口。」
周時彥握著我的手,哀求道:「我和她們早就斷幹淨了,荔荔,你知道我很喜歡你,這麼多年你說不喜歡我們做那種事,我也都尊重你的想法了不是嗎?」
「但是,我是個男人,我有正常的生理需求。」
樓道裡一聲冷笑。
傅寒深靠在牆上,雙手抱在胸前,不屑地看著周時彥:
「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別往我們男性身上貼標籤。」
「順帶提醒你一下,陳珊在樓下等你。」
趁著周時彥愣神之際,我掙脫跑向傅寒深。
「我們走吧。」
「傅寒深。」
周時彥忽然一拳砸在傅寒深的臉上:「這是我女朋友。」
傅寒深的眼鏡砸在地上,碎出了紋路。
他擦了擦溢血的嘴角,不緊不慢地撿起地上的眼鏡。
「已經不是了。」
「傅寒深,別和這種人廢話了,今天不是我們定好的日子嗎?」
我走到傅寒深身邊,勾了勾他的手指。
看完這一切,周時彥眼底頓時紅了。
「什麼日子?你們到底什麼關系?」
我對著傅寒深笑了笑:「很難理解嗎?就像你和陳珊的關系。」
14
周時彥這種人從小順風順水地過著,我給他帶了這麼一頂綠帽子,他不會再拉下臉來問我為什麼分手。
隻是有幾個晚上,他會突然用陌生手機給我打電話,說想我,問能不能見我。
我心裡清楚的很,他隻是想從我這裡拿回他那點屬於男人的自尊。
等過段時間,他平靜下來又會過上他以前的那種瀟灑生活。
這段時間我一邊在忙畢設,一邊正在和不同的工作室接觸。
許多知名的設計師工作室都朝我拋來橄欖枝。
半個月後,我收到了國外頂尖設計師 Kathy 的邀請,正準備出國參加她主辦的一場設計師展覽會。
卻在機場,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周時彥。
他依舊是一身名牌,隻遠遠地看著,都能感受到他從小豐衣足食的優渥。
我提著行李箱,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。
他忽然追過來,扼住我的手腕:「江荔,我們聊一聊。」
「該說的話上次都已經說過了不是嗎?」
「我和陳珊已經斷幹淨了,我也不介意傅寒深和你的那些事情,隻要你肯回來,我都可以原諒你。」
他低著頭,隻顧著自己說道:「是傅寒深的錯,不是你的錯。」
「憑什麼?」
我挑了挑眉:「我有什麼需要你原諒的嗎?周時彥。」
他整個人近乎崩潰,抓著我的手腕更用力了些:
「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嗎?江荔,你有沒有良心啊!」
我厭惡地抽回手:「周時彥,我快登機了,沒空和你闲聊。」
「不就是一場展覽會嗎?Kathy 和我們公司有過合作,你要是想見她,我幫你聯系。」
「不用了。」
「周時彥,我現在完完全全不需要你了。」
「我有自己的人脈,有自己的圈子,有自己的底氣和資源能融入他們。」
「你為什麼非要離開我,是因為傅寒深嗎?」
周時彥說著說著,忽然笑了起來。
他丟給我一堆照片。
「傅寒深他對你早就存了齷齪的心思,他幾年前就開了一個小號,背景照片還是你的背影。」
我不解地問他:「周時彥,你不是還在他小號下面評論了嗎?你都沒認出來我的背影?」
「你以前就知道?」
「嗯,一直知道。」
廣播裡播報我的航班信息。
我不再和周時彥糾纏,提著行李箱往檢票口走。
可我沒想到,周時彥的執念那麼深。
15
飛機落地,Kathy 安排的助理來接我過去。
在展覽會上,我和 Kathy 相談甚歡。
「我聽他們說,你和周時彥分手了?」
沒想到消息傳得這麼快。
我沒打算隱瞞:「嗯。」
Kathy 看了我許久:「沒事,女人換男人就該跟換衣服那樣,不合適了就換,髒了就扔。我支持你。」
屋內是暖色調的燈光。
我靜靜地聽著展覽會上人來人往的腳步聲。
忽然就記起第一次和周時彥鬧分手那時候,身邊所有人都在勸我主動低頭和好。
他們說,我不是什麼富家千金,周時彥的各方面都比我好太多,我不應該和他分手。
也有人說,我們女生人生的終點不就是找一個優秀的伴侶嗎?
那時候我有過一剎那的想法, 是不是我真的錯了。
太過任性, 太過挑剔。
但現在我知道了。
隻是我不屬於那個圈子。
當我感受到孤獨,感受到身邊的人和我格格不入時也許不是我的原因。
隻是我走得還不夠高。
「謝謝你,Kathy。」
16
展覽會結束,Kathy 和我簡單溝通了工作室的情況後,我給傅寒深發消息, 讓他來接我。
Kathy 離開後,我在展覽會大廳門口等傅寒深。
「江荔!」
聽到有人喊我,我回頭時,陳珊正歇斯底裡地提起桌上的酒瓶,朝我衝過來。
因為太過突然,會場的保安都還沒反應過來。
「嘭。」
一道身影擋在我面前。
酒瓶的玻璃碎片嵌進了周時彥的肩膀。
陳珊沒想到周時彥會出現,她被嚇得不輕:「時彥。」
周時彥扼住陳珊的手, 沉聲呵斥:「松開。」
陳珊整個人發瘋般地掙脫周時彥,眼底盡是對我的S意。
「你憑什麼保護她啊,是她甩了你啊!」
「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, 憑什麼被她捷足先登, 她又怎麼敢和你提分手的!」
我心有餘悸地喘著氣。
好在周圍保安都過來控制住陳珊。
「她是我朋友, 情緒有些失控, 抱歉。」
周時彥告知保安告知了身份, 讓他們放開陳珊。
陳珊的朋友急忙走過來拉住陳珊, 帶她離開。
周時彥低著頭:「荔荔, 對不起, 沒傷到你吧?」
他肩膀上的血跡染紅了陳珊。
「你去處理傷口吧, 我先離開了。」
周時彥無奈地扯了扯嘴角:「我這樣開不了車, 可以麻煩你送我去醫院嗎?」
「我可以幫你打車。」
傅寒深走過來摟住我的肩膀, 嬉笑著看向他。
他比周時彥高出半個頭, 自帶一種壓迫感。
看見傅寒深, 周時彥收起了剛剛那副病痛的樣子,站直了腰杆,活動了下手腕。
「傅寒深, 我當初就不應該顧念你父親的關系和你走得近。」
「真他媽後悔把你當兄弟。」
「嘖。」
傅寒深輕嗤了一聲。
「我女朋友不需要你來護。作為你口中的兄弟, 我建議你現在趕緊回家。」
周時彥正疑惑著, 他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。
他接通電話,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麼, 他的臉色越來越差:「我馬上回來。」
看著他急匆匆離去的身影,我回頭問傅寒深:「這麼快就解決了?」
「心疼了?」
傅寒深話中有些酸。
「不心疼。」
17
周時彥父親曾經的所作所為被公之於眾。
周家一夜之間破產倒閉。
傅寒深及時接手了和周家有過合作的公司, 一一吞並。
他說, 那也曾是他父親的心血,不能白費。
而我也成功收到了 Kathy 的邀約,真正的加入到國際頂尖設計團隊。
多年後。
我和傅寒深回到大學散步, 意外看到了周時彥和陳珊。
周時彥看起來老了很多, 面對陳珊的撒嬌,他無動於衷, 不耐煩地多次拿出手機。
抬頭看到我時, 他愣了愣, 眼中剛燃起的光又在看到我身旁的傅寒深時,頓時熄滅。
我們默契地裝作不認識,擦肩而過。
一邊, 傅寒深和我興高採烈地聊著要給我們養的小貓買一個什麼樣的窩。
另一邊,周時彥和陳珊爭吵、冷戰,周而復始。
(全文完)